如今正是深秋,夜晚已经是极冷。
谢括却连外袍也来不及穿,急匆匆出了门。
“阿爷”谢挽青还在房中温书,听到动静便出来了,看到谢括急匆匆的想要出门,眉头不由得一皱“你这是要去何处”
“皇上召见,我要去一趟宫中。”谢括声音颤抖,手中握着自己撰写的那本治水要事,乘上了马车。
谢挽青觉得蹊跷万分,如今正是深夜,这荒唐的万岁爷不忙着享受人间极乐,召见个糟老头做什么,随便想想就觉得不对劲。
谢挽青不放心,便跟着阿爷上了马车。
夜晚很冷,谢括原本一把老骨头,受不得冻,马车内的温度很低,行驶的过程中,风不断透过窗帘灌进来,冷得他直犯哆嗦。
马车很快就到了皇城门口,谢括颤巍巍的杵着拐杖下车,踩上踏实的青石砖,谢挽青皱着眉,紧紧的扶着阿
爷往前走。
张文来到宫门口,朝里面喊了几声,都听不见人回应。
张文慢吞吞转身“您便在此处等着吧,我去看看皇上在做什么。”
谢括是,下官便等在此处。”
张文回身时,唇角扬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奸笑,随后迈着小碎步走进宫门。
已经是深夜,四周一片漆黑,马上就要入冬,今夜格外冷。
谢括有些站不稳,依然直挺挺的坚持。
谢挽青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阿爷披上,饶是如此,谢括都已经被冻的脸色发青。
谢挽青看到谢括如此激动,不由得也替阿爷高兴。
大楚的水患如此严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国君的不重视。
阿爷屡屡上表请求觐见,解释自己的制河理念,都没有音信。
但可现在圣上终于肯见阿爷一面,这是不是意味着,阿爷日后便能更好的治理水患了
两人就站在原地等了半个时辰,谢括嘴唇都冻的乌青,双腿都在发抖。
谢挽青“阿爷,不如我们去马车里等罢。你的身体”
谢括摇头,倔强道“皇上召见,作为臣子自然要在宫门口等待你莫要管”
谢挽青皱着眉,心中担心阿爷的状况。
但马上就要面圣,也不能去别的地方休息。
忽然听到城门内慢悠悠传来张文的声音“谢大人,可以进来了,皇上等你呢。”
宫门缓缓打开,谢括应了一声,急忙扶着谢挽青往里走。
寒风一阵一阵,两人刚走进宫门,城墙上忽然浇下来一盆水。
“哗啦啦”
刹那间,两个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这水不是普通的水,这是皇家冬日从卧龙山脚取回来的冰,融化之后的冰水,淋在身上,被深秋的风一吹,透骨寒凉直刺心底。
谢括被浇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头顶就被套上一个麻袋,黑暗中忽然钻出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手中拿着长棍,对着谢括和谢挽青拼命的招呼。
谢括本来就是老头子,这样一下,直接昏过去。
谢挽青尖叫着,大声呼救,但她是个女孩,力气太小,很快就被压在地上。
所幸几个太监打了十来下就离开了,谢挽青拼尽全身的力气将麻袋挣脱,又手忙脚乱解开父亲头上的袋子,颤声道“阿爷”
谢括已经晕了过去,气息微弱,喉咙里像是有痰,一出一进的声音格外恐怖。
谢挽青大脑嗡的一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听到张文慢悠悠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谢大人,皇上有事,今夜的召见,就算了。”
什么
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