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谢拾最大的优势便是曾在
梦中纵览古今,博览群书。
被时代的壁障蒙住双眼的人,不会拥有像他这样跳出历史局限,直指根本的眼界。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谢拾写策论时还是收敛了许多,以免过于超前为世人所不容。毕竟生产力发展到某个阶段,必然无君
他的策论重点放在技术革新对农业和军事的帮助,确保围绕强国富民之说不偏题。
“诸夏之所以胜夷狄,军器之利不可小视”
以历朝战事举例,谢拾的论点可谓有理有据。至于农业上技术进步带来的变化就更为直观,此乃强国富民之根本。
殿试结束时间在申时1517点。午时宫中供应午餐,每人两个馒头、一碗汤。
谢拾正好打完草稿,一篇策论他写了近万字,损耗的精力绝非几百字的经义可比。
此时腹中空空,头脑亦微微发晕,他连忙搁下笔,一手一个馒头,蘸着汤大吃起来。
吃了个半饱,谢拾开始誊抄。
远方天穹,红日渐渐西斜。
庄严壮丽的宫殿笼罩在红光之中。
谢拾停笔时已经不早,此前已有不少人纳卷,独他这会元郎犹自在前方奋笔疾书。
他起身收拾好笔墨纸砚,跟随指引前往东角门纳卷,便一振衣袖,快步迈出宫门。
云霞漫天,宫墙脚下先他一步出来的严元浩等人看见谢拾的身影,连忙招手唤他。
谢拾大步走过去。
“谢兄,就差你了。”严元浩绝口不提策论对题,一开口就是约饭,“殿试已毕,咱们打算到醉月阁好好犒赏自己一顿”
“醉月阁”
谢拾脑海中首先浮现出的就是整日醉醺醺的龚兴源,当下眉头便是一皱。
他对这等秦楼楚馆与往来之人皆无好感。
当然,谢拾反感的只是背后主家与嫖客。其中身不由己的可怜人,谢拾有的只是怜悯。若有机会,他愿出力助其另谋生路。
“谢兄误会了,这醉月阁并非风月之地,而是酒楼。只是客人若有所需,亦可请来清倌人排演歌舞”
于方远在京中数年,也参加过数次文会宴饮,只听谢拾说了几句,他便心知谢拾的误会,忙解释道。
“大齐律,官员不得狎妓,且学宫亦有成例,我等虽未入仕,岂敢公然违律”
既然如此,谢拾不再拒绝他们的好意。他点头答应下来“那就一起去罢。”
一行人没走多远,便听得身后一阵喧哗。
回头一看,只见一支声势浩大的队伍自宫城之内而出。清道者皆着戒服,有执班剑者,有执仪刀者,有执镫杖者,青色白泽旗在风中招展,远远可见红销金伞这气派,这架势,莫非是皇子皇孙出行
便有人惊讶地问了出来。
依旧是熟悉京师事务的于方远为之解惑“应是陛下爱女晋阳公主。晋阳公主为陛下嫡长女,陛下钦赐其仪仗一如亲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