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州有裴家的祖坟,重阳之时,要回乡祭祖。
以往祭祖时,殷老夫人并不用去,大多是让裴元洵或裴元浚代为前去,但这一次,殷老夫人打算要亲去一趟,不仅如此,她还让人去容府传了话,要裴元滢陪她一道前去。
就在如意堂里的丫鬟收拾着老夫人常穿的
衣物时,二爷裴元浚摇着把折扇走了进来11,看见正在喝参汤养身的母亲,他笑着道“娘,这次去兴州,我就不陪您了,我最近公务忙,脱不开身,让金珠带着少陵、少煦陪您去。”
老夫人闻言,有些不太高兴,眉头一拧,道“你大哥公务忙,你公务也忙,难不成我带着一家子女眷去祭祖”
裴元浚唰地一下收起折扇,殷勤地给老夫人揉起肩膀来,道“娘,有大哥在,祭祖的事哪非用得着我去我去跟我大哥说说,求大哥去告个假,让他陪您去。”
儿子揉肩捏背,殷老夫人很受用,她想了一会儿,提醒道“那就让你大哥去,你在府里呆着,不过,你可别趁我们不在家,又在外头养什么外室小妾的,你媳妇心眼小,专盯着你呢,回来少不了又得闹上一阵。”
裴元浚笑着保证“娘,你放心吧,我才不会呢,真是为了忙公务,还有几个远道而来的朋友非见不可,没法子的事。”
兴州距离京都只有几百里,裴家的行船扬帆起航,不过短短三日,便到了兴州。
下船换车,裴家一行人入住明福巷的祖宅。
待安顿下来,按照祭祖的仪式,裴元洵身为裴家嫡长子,率人到城郊祖坟处焚香祭拜。
祭拜完,殷老夫人不着急回京都。
兴州此地环境适宜,不热不冷,很适合养身,再者,她带了裴元滢来,还有一桩要事。
晚间,殷老夫人叫了长子来房内说话。
裴元洵到堂内,先问了安。
殷老夫人看着儿子瘦削的脸庞,不由拧起眉头,道“可是这里的饭菜不合胃口,怎么看上去越发清瘦了”
裴元洵沉声道“没有,儿子胃口不错,娘不必担心。”
长子这样说,殷老夫人便放了心,她想了会儿,满面愁容道“我这次带着你妹妹来,不是让她到这里游山玩水的,她都嫁到容府五年了,到现在还没怀上子嗣,女婿不急,我都急了,她以后是正经侯府主母,不诞下嫡子怎么能行只是,神佛我都求遍了,到现在都没显灵,我不得不到这里来求个人。”
裴元洵微微拧起眉头,道“母亲要求谁”
殷老夫人撇了撇嘴,叹道“太医署有个谭医官,医术不错,就是为人冷漠傲慢,在京都时,高门大户的妇人请她看诊,都得小心赔着笑脸跟她说话,一句话不合适了,她就冷脸走人。我以前也找她看过病,那会子年轻,跟她言语冲突了几句,之后,她就再没登过咱们裴府的门。京都能医圣手不少,她不来,我也懒得找她,只不过,你妹妹这个病症,恐怕非得找她看不可了。”
只不过,她出面那谭医官未必会笑脸相迎,但长子是辅国大将军,身居高位,深得官家信赖,只要她知道好歹,总不会不来。
这些往事,裴元洵并不知情,谭医官他听说过,只是未曾谋面,听母亲说完这些,他沉默片刻,道“照娘这样说,莫非谭医官现在在兴州”
殷老夫人道“正是,她现在在杏林医署,娘找你,就是想让你出面请她来,给你妹妹看诊看诊。”
此事应当不难,裴元洵思忖片刻,沉声道“娘放心,我会尽快去一趟医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