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差不多又一刻钟后,只听到两人说“就这样办”,而后才挑着水走了。
她们说的“就这样办”,绝对不是好事。甚至是达成了同一个目的,那就是对他们姐弟三人下手。
安云桐浑身颤抖着走出草丛。她既生气又害怕。爹回来时,可是给族里置办了几十亩的祭田,又出钱修缮了祠堂的。这些他们都忘记了吗现在竟然为了自家十亩的田地,就要把他们都卖了她可算是看明白了,二族婶是有点良心的,可在钱财跟前,那点子的良心可真是比不上这一粒尘埃。
安云桐水也不挑了,飞一样跑回了家,叫醒了弟弟妹妹,“族里的人要害我们。我们得马上走。”
两个小的一开始以为安云桐说笑,后来见她眼睛红红的,急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才知晓她没说笑。
“阿姐,到底怎么回事你说与我们听,好叫我俩心里有底。不至于仓惶离家。”小小年纪的安云谦此时很是震惊,三言两语的,便说服了安云桐。
无奈,安云桐只好压下心中的恐慌,仔细将她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
两个小的听罢了,也是又气又怕的,眼圈不知不觉中就红了,恨不得打上门去,把那些黑心肝烂心肺的人的家当敲碎了解恨。
可他们知道,此时要是闹开了,就是打草惊蛇,所以,即便是风风火火的安云禾,也没说要去找他们算账,只是白着脸,问安云桐要收拾什么东西。
“收拾两套衣裳,放在你们的小背篓底去,拿着山货或者野草野菜盖住,若是路上遇着人了,我们也能说是去镇上。”出了村子、镇子,就会安全些吧
安云桐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说道。而后拿出了家里仅有的几张五十两面值的银票,分作三份,缝在各姐弟三人的几件破旧衣服里面。
“我们里面就穿这些缝了银票的破旧衣裳,外面穿得一般就好。如若我们走散了,破衣服里的银票,就是我们各自的救命钱。可,可是,你们才是最重要的。”安云桐哽咽地说道,“如果真是那样了,你们要好好活着,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好好活着,以后在扬州聚头,找香火鼎盛的城隍庙,留下记号。”
记号就是一安,二安,三安。只要庙不倒,人还在,就一定会重逢。
两个小的哭了,双手捂着嘴,强忍着没哭出声来,唯恐惊到了那些居心叵测的坏人。
安云桐这时候反过来安慰他们了,“这不过是阿姐想的最坏的结果。我们只要好好在一起,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了呀。不哭,啊,不哭。”
安云谦抹了一把泪水,哽咽着问“阿姐,我们这是要去扬州么”
“对。我们的爹爹,有个嫡亲的表兄,名讳姓林,名海,表字如海。我们该叫他表伯父的。爹爹在世时,就说那位表伯父在扬州做官,叫巡盐御史的。我们去投靠他。”
又过了一会,天未亮,姐弟仅靠着东方白的那点微弱的暗光,悄悄出了村子。
路上还有人也去镇上,见着他们了,也只以为他们是去镇上赶集的,只是冷漠地点点头,便越过他们走远了。
安云桐绷着脸,领着弟弟妹妹赶路,望着黢黑的天空,她盼父母保佑,让他们安全离开,平安到达扬州城。
只是,那么远的路,是需要路引的。这路引可怎么寻来因为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她根本没有去找族长与村长开路引。
安云桐想到了前未婚夫。
难不成,真的只能去求那个负心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