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韩老爷关照。”
张大胆迎了上来,拱手道:“韩老爷,一切准备妥当,就等胡家舍那边的消息。”
“好,一有消息我们就启程。”韩秀峰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不能饿着肚子去,长生,宵夜做了吗?”
“千步正在做。”
“船呢?”
“大队人马过河的渡船找好了,船家正在渡口等我们。张老爷担心走漏风声,胡家舍和七里甸的船没找。”
张大胆连忙道:“韩老爷,我们到了之后肯定要歇一下再动手,等我们到了之后再让保正甲长去找船来得及。”
“行,就这么定。”韩秀峰转身看着储成贵道:“成贵,把班房里关押的人犯全带出来!”
“全带出来?”储成贵大吃一惊。
“全带出来。”韩秀峰点点头,随即走到大堂前。
张大胆手扶刀把跟上去站在他左侧,潘二、余有福、大头和张大胆手下的那两个汛兵则很默契地招呼姜槐等皂隶弓兵在院子里围成一圈,连苏觉明从泰州请来的两个绿营兵都把鸟枪架上了,做好弹压的准备。
储成贵不敢再问,连忙从潘二手里接过钥匙开门。
“出来,全给我老实点,排成一队站好!”
“起来起来,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出来,不要挤,一个一个往外走。”
……
陈景俊走出班房,看着站在大堂前的巡检老爷和外委署张大胆,再看看四周严阵以待的皂隶弓兵和绿营汛兵,以为要被押往泰州受审,心里咯噔了一下,吓得魂不守舍。
顾廷贵也以为该“上路”了,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想喊冤叫屈又不敢开口。
马国忠在班房里总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总说啥脑袋掉了不过碗大块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何况他罪不至死,可一看到这架势却吓得挪不动步。
“磨蹭什么,快点!”
“陈虎,想什么呢,赶紧排成一队,排成一队听见没有!”储成贵不断呵斥,时不时踹上两脚。
不一会儿,九十六名人犯全放出来了,整整齐齐排成九队,胆小的吓得瑟瑟发抖,胆大的抬头偷看,不过也只敢偷看,不敢东张西望,更不敢交头接耳。
“禀韩老爷,九十六名人犯全部带到!”
“好,下去吧。”
“是。”
储成贵刚退到一边,韩秀峰便清清嗓子,环视着一众地痞无赖道:“把头抬起来,看着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