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竞争提等,每月一考评,半年一涨钱,公中给发的月例除非提等不然十年也不变,我这不一样,每月一评,每半年我来看评分,挑最先头的两个涨钱,年底还多发过年银子。等往后我娶了亲,你们二奶奶要带进来的陪房丫头小厮婆子,也和你们一样规矩。”
“再说罚,本就要见官的偷盗,苟合等罪,你们都知道,不必我再说,我这里的差事若出纰漏,分等处罚,均有章可依。总之,在我院里,你们若好好当差,不仅不缺银子使,往后脱了奴籍出府去当富家翁老祖宗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贾琏说话不紧不慢,语气更不激励人心,可就是这番话,让众人呼吸逐渐粗重,有那机灵的,已经意识到这个规矩将给他们多大的好处他们这种世世代代的家生奴才,没有莫大的体面不可能放出去成为良籍。
一顿甜枣加大棒,先有盛儿的例子在前,又新画了脱籍这个大饼,众仆人也不觉得新规矩麻烦严苛了。反而满脸喜色,干劲十足,恨不得立时为二爷赴汤蹈火,好叫二爷看到他们的忠心。
更何况,贾琏还准备凤姐嫁过来之后,让所有奴仆都识字扫盲,别犯了事也不知道要受什么罚,到时候凤姐就由他亲自教,直接用律法启蒙,一定掰掰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贾母回到荣禧堂,用过膳歇过晌,半倚在塌上沉思,手边檀木小几上搁着热热的饮子并一碟子好克化的乳酪点心,堂内摆着炭盆,烘的屋内暖意融融。
鸳鸯,珍珠等大丫鬟,分散在屋内各处,点香、熏衣、煮茶等,各司其职,安安静静,只有侧间小茶炉上沸腾的水声轻轻咕嘟。
贾母躺了半刻,微微一叹,伸手轻招,便有一小丫头轻轻走过来蹲在脚踏上轻轻给贾母捶着腿。
此时贾代善已去了七八年,贾母的心肝儿宝玉今年五岁,马上要启蒙念书,这孩子向来伶俐聪明,想必要和他珠大哥哥一样文采斐然,说到珠儿,他如今十九,与李纨成婚也有两年了,珠儿媳妇快生产,若是一举得男,政儿一房就算有后。
赦儿不谈也罢,琏儿此番倒是得了奇遇,只是这“捉钱之术”靠不靠谱,且观后效吧。
眼下要紧的是先和王家把亲定下,按规矩把礼走了定下正经嫁娶的日子才好。
如今二月,等三月开了春,老大媳妇再是没成算,也得叫她去打整起来,但她又偏是个贪心不知足的,还得叫老二媳妇一旁看着,不然聘礼都要被她抬了去
等琏儿媳妇进门,便叫她管家理事,她素来是个利落懂事的,想必比她那木头似的姑妈精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