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见他着急解释的模样不似作伪。
那神态、那语气,分明还是从前那个谢无陵。
“现在说那些也没意义,你先扶我起来。”
她实在不习惯这样的姿势与谢无陵对话,就好似她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般。
谢无陵也不适应这种场面。
太考验他了。
心心念念之人就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仿佛一块送到嘴边的香肉,只要他想,便能夙愿得偿。
他虽有些自制力,但这份自制力在沈玉娇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
也不知当年那个裴守真是怎么忍的,反正他现下浑身烈火灼烧般,烫得发疼。
“好,我扶你。”
他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到床边,扯过一只迎枕。
大掌碰到沈玉娇肩头的刹那,哪怕隔着一层薄纱,也如握住一块细嫩温热的豆腐般。
想用力。
又不敢用力,怕碎了。
他小心翼翼克制着,唯恐心底那匹野兽脱了缰。
沈玉娇靠着迎枕,仍是使不上半分力,一张莹白脸庞也因药效泛着娇媚绯红,只得强撑着力气,望向谢无陵“我脑袋很晕,身上也难受。现下是什么时辰了可方便给我寻个大夫唔”
话未说完,喉间克制不住溢出一声娇吟。
那媚到入骨的嗓音一出来,连她自己都惊住,再看谢无陵灼灼看来的目光,简直羞耻得想死。
咬了咬唇,她瞪他“你偏过头去呀。”
明明是凶巴巴的语气,却因那过分娇媚的语调,还有绯红含羞的水眸,似调情一般勾人。
谢无陵下腹紧绷“”
真要命。
他已经开始恨皇帝了。
这哪里是大礼,分明是酷刑。
虽舍不得眼前旖旎美景,他还是偏过了脸,哑声道“已过酉时,坊门将关。中了这种药,除了阴阳调和,再无他法”
阴阳调和。
光是这四个字说出口,谢无陵心尖就止不住发痒。
他拢着长指,两只耳尖也染上绯红,咳了声“娇娇,你若不介意,我我愿当你的解药。”
沈玉娇正被身上那阵奇怪的感觉折磨着,冷不丁听到这话,既羞又恼。
“胡说些什么”
她咬着舌尖,试图逼自己冷静这分明是皇帝的奸计,你我岂可中了他的圈套”
谢无陵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只他抬起眼皮,瞧见沈玉娇那副被药折腾的妩媚动情模样,心痒,更心疼。
“娇娇。”
他走到床边坐下,一双桃花眼明亮而诚挚地望着她“从前我无权无势,教你被裴瑕那个伪君子一直困在身边。如今我回来了,手中有兵,连皇帝都要讨好我,遑论区区裴守真。只要你愿意,现下再无人阻拦我们在一起了。”
“今日先让我为你解药,明日我们就去找裴瑕。他若还咬死不肯和离,那我们便去公堂义绝,终归我定会叫你恢复自由身,再不做他裴氏妇。”
见沈玉娇柳眉蹙着,水眸也变得迷离,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上,低低道“娇娇,我在燕北三年,一直洁身自好,从没碰过任何女子”
二十八岁的年纪都可以做几个孩子的爹了,他却还是雏,说出去都要被人笑。
从前混迹军营里,将士们夜里说荤话,他也会嬉笑着附和几句
没有经验,全靠瞎编。
但夜里那一场场活色生香的绮梦里,全是沈玉娇。
“娇娇,就让我帮帮你”
谢无陵难以自持地朝她坐近了些,就差将那句“我绝不比裴守真差”说出口。
男人身上浓厚的雄性气息,以及他脸庞滚烫的温度,满怀热忱的明亮双眼,都叫沈玉娇本就被药效折腾得酥麻的身子愈发绵软。
但她仍残留着两分理智,摇头“不、不行。”
她现下是裴瑕之妻,是裴夫人,若与谢无陵做出这等荒唐事,是为淫行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