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陵,你命人备一桶凉水。”
她将手从他脸上伸回“或是、或是拿把刀给我,放些血,看能不能清醒些。”
“你这是要为裴瑕守贞么”
谢无陵喉间发涩“可在渭南江滩边,你分明答应了我,要嫁给我的,难道你都忘了”
倘若沈玉娇清醒着,定要与他说一番道理。
可现下她实在难受,身体那一阵阵反应叫她意识迷乱,再无力去解释,只半睁着惺忪美眸,朱唇轻喘“你帮帮我,帮我”
谢无陵心下燃起希望,倾过身去“我在。”
却见她脑袋朝旁偏去,嗓音发颤“将我送回裴府。”
“哗啦”一声,如彻骨寒冰,兜头淋下,谢无陵浑身发僵。
都到这会儿,她还念着裴瑕。
三年辰光,她真的将他完全抛在脑后了
“娇娇。”他哑着声音唤她,试图让她再看他一眼。
除了没占个名分,他哪里比不上那个裴瑕。
他愿尽他所能,叫她快活。
可她却执拗得将脸偏向一边,强忍着药效,口中呢喃着“谢无陵,送我回去回去
”
谢无陵心如刀绞。
他抬手掰过她的肩,叫她面对着他,喉间哑得厉害“你可知这种情况,叫我将你送回去,是何等残忍”
将他所爱之人,亲自送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这份屈辱与心痛,无异于剜肉削骨。
沈玉娇被迫对上男人泛着绯红的漂亮眼睛,他握在肩头的双手强而有力,明明无比灼烫,却因肌肤相贴,身体那份燥意得到一丝清凉的慰藉般。
很舒服,想要更多。
更多的接触,更多的肌肤相贴。
差一点,她便投入面前男人的怀中,寻求纾解。
但残留的一丝清明告诉她,不可以。
决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与谢无陵做出那等事。
一旦铸成大错,便再也回不到从前。
“谢无陵”
她咬着唇,乌眸似泛着盈盈泪光,娇媚又哀怨“你别这样对我。”
她不想恨他。
更不想毁了那段珍重藏在心底,纯粹灿烂的情意。
“娇娇。”
谢无陵苦笑,低下头,高大身躯朝她倾去。
见他靠近,沈玉娇眼皮一跳,而后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然而下一刻,那温热的薄唇落在她的眼角。
小心翼翼,蜻蜓点水般,他吻走那滴泪。
“你忍一忍,我送你回去。”
男人低沉的嗓音无比沙哑,像是粗粝砂石磨过。
沈玉娇错愕。
不等她反应,就连人带锦被,从头到脚被裹得严严实实。
谢无陵将她打横抱起来,又扯了扯被顶,将她的脸和脑袋也掩住,低声道“别出来,被人瞧见不好。”
沈玉娇躲在被子里,肩背靠着男人坚实的胸膛,恍惚间,好似回到了生棣哥儿那日。
那一日,她忽然破水,他也是这样抱着她。
边脚步匆匆地往后院赶去,边低头安慰她“娇娇,别怕。”
“娇娇,我在。”
“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