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马群踩过流寇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向矛阵冲来,前排的士兵面对这些五六百斤的动物,都在惊慌的往后退缩,面对眼前的长矛,前方的马匹拼命要往侧面闪躲,却被后面的马匹疯狂推挤着,终于一头撞上矛阵。
矛尖刺入了马匹身躯,矛杆啪啪的折断,马匹惨烈长声嘶叫着撞入人群,响起连绵不绝的撞击骨折声,马群强大的动能释放在接触线上,人马堆叠成混乱的一团,各自后方的马匹和人群被推挤得纷纷跌落水田。
王增禄目瞪口呆,他对马匹没有丝毫经验,没想到流寇还能想出这样的主意,面对眼前的一片混乱,想不出任何办法。第二局只剩下三十人左右还在官道上,前方死伤惨重,与马匹混杂在一起,随时可能崩溃,而后方就是督战的镇抚队和第一局剩余人马,他们的长矛已经放平,王增禄丝毫不怀疑他们会杀死所有溃兵,第二局要完了。
正在此时,官道上响起一个声音,“留在官道,后退者死!”
…
惨烈的马嘶声不断传来,吴达财口干舌燥,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他也不知到底是等了多久,不远的地方杀声震天,外边官道上一片杂乱的叫喊声。
关城肯定是派兵出来救援,交战的地方不远,但吴达财的角度被对面房屋挡住,看不到南边的情况,对面房间的姚动山一直在墙缝中朝南边张望,这次终于举起了三个指头。这是他们平日演练时候的手势,终于到了进攻的时候,吴达财脑袋中一片空白,眼睛只盯着那三个指头
他宁愿早些冲杀,比这样的等待着胡思乱想好百倍,稍稍站起身体,来到董明远侧后,虽是准备冲出去。
姚动山刚收起一个指头,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门前,他穿一身红衣,正朝着那匹马的方向走去,口中骂骂咧咧,刚走到门口发觉不对,停下看向屋中,见到了满屋白色短褂的守备营。
双方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流寇打个赤脚,走路没有声息,而守备营这支伏兵没穿胖袄,他还以为是自己这方的人,眼光疑惑的在吴达财和董明远脸上来回看着。
“你们…”呆了片刻后,那流寇下意识的伸手指着面前的吴达财。
吴达财脑袋中嗡的一声,突然呀一声大喝,猛地冲出门外,带着手中截短的七尺长矛疯狂的掼向那流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