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崖呆了呆,庞雨又低声问道,“去了澳门正好,你有没有交代张双畏跟佛郎机人也要联络。”“都按大人交代的说了,张双畏做了多年生意的,想来知道随机应变,属下以前只以为红夷便是红夷,此番才知这红毛夷分作好多国,光福建外海便有两三国来的
,广东外海就是佛郎机,南阳又是一国,现下又来了英夷。”
“红夷的国既多也小,他们互相之间也有嫌隙,咱们正可利用。”这时门页开了,庞雨连忙停止说话,门子引着几人进了门,一名幕友过来迎接庞雨,两人便走边交谈,幕友虽说的官话,但口音与江南地区不同,庞雨需要仔细
听。
虽然已是晚间,但府衙中闹哄哄的,许多人在忙着搬运家什,各处空地上摆放着各种杂物,确实是起居都尚未安顿好。
熊文灿安排在二堂见面,庞雨今日已见过一次,他仍按惯例跪拜,或许是礼物送得不错,熊文灿口气温和的道,“请起,给庞将军看座。”
“谢过大人。”庞雨又对幕友躬躬身,才在椅角坐下,抬头看了一眼熊文灿。
这位五省总理大约五十多岁了,须发都花白了,但整个人保养得还不错,在路上走了两个月之后,也未见多少风尘之色。
熊文灿抬头看了一眼窗户道,“听闻这玻璃窗户是庞将军安排人所制,精巧不逊于红夷,本官午后来时,书屋之中清辉满室,庞将军费心了。”“末将是想着大人批阅文书甚多,光照好些不伤眼,大人自南国不辞辛劳,为国千里赴戎机,安庆久遭寇难,正期盼大人这般的能臣救民于倒悬,末将做些微末小
事,与大人的高风亮节相比不值一提,不过是代安庆百姓略表心意。”
熊文灿微微点头,“老夫来时得知,庞将军是安庆桐城人,倒跟本官一位同年是同乡。”
“是左先生,跟大人同是万历三十五年进士。”
熊文灿一愣后呵呵笑道,“难为庞将军知道,老夫一直想拜祭左大人苦无时机,过几日本官要巡查安庆防剿各项,桐城也是要去的。”庞雨恭敬的道,“末将其实一直是以左公和大人这般人物为自身楷模,想读书走科举之路,只是时局动荡,最后不得不弃笔从戎,虽是不得已,但毕竟是生平憾事
,是以对左先生和大人的经历常加留意,自然也就知悉了。末将也是桐城人,今年亦是四处征战,尚不及拜祭左公,叩请与大人同往。”熊文灿哈哈笑了两声,收了笑之后道,“庞将军乃为国弃笔从戎,亦不必引为憾事,所谓文武,不过办差不同罢了,值此时局板荡之秋,文武更要一体为皇上任事
,多为皇上解忧才是。”“末将牢记大人教诲。”庞雨听到此处,知道熊文灿要转入正事了,张国维这个东林党巡抚在皇帝那里像个受气小媳妇,造成他的顾虑颇多,庞雨想办事情不少,
但很少能提交到朝廷,熊文灿是兵部尚书等级,肩负灭贼的重担,又是新官上任,肯定是皇帝那里的行情人,办事应当比张国维顺利得多。
此前何仙崖先行广东,途中已经与熊文灿的幕友多番商议,互相了解交易的意向。熊文灿虽然贵为兵部尚书,但随着建奴和流寇的兴起,武人的地位早已不是崇祯初年那般。这次熊文灿到任红谕要求到安庆至票的武将,还有左良玉、罗岱和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