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以为会接近今日行程。建奴休整数日,便如蓄力之后骤然发动,自然是快的,今日建奴前锋走了超过一百里,据接受的宣大家丁所说,建奴前锋所有人都
骑马,可以餐冰卧雪,带着干粮就能连续行军数日,因其推进迅速,前方州县可能未曾接到告警时,建奴已经到了城下,可以突袭破城。”涂典吏指点着临清,“但前锋之后跟着的还有许多车架人口,临清城中毕竟有几万兵马,出城道路四通八达,建奴要绕过此地,行军途中处处破绽,必定需要留下
兵马防备各条道路,断后的人马亦不可少了,如此建奴便分为数截,他全军未必走得快。”
陈如烈皱眉道,“他们会各走各的,前面的仍是快速行进,四处破城烧杀,后面的跟着来,临清的军镇不敢袭扰。”“临清兵马不敢袭扰,但建奴不得不防,道路之上必定留兵阻截,临清周边道路无数,必定会分散他们兵力。”涂典吏想想又道,“小人以为,清河和洪官营两路
鞑子,都会从油坊渡过河,若是不走来时的旧路,就会向夏津和高唐州方向进发,天黑后到戴家湾的是零散哨骑,只是要哨探周边情形,未必是要朝此地行军。”
吴达财起身道,“赞画房觉得,鞑子是过河后直接经高唐州北上,还是往东后在北上”“属下仍是认为,必定先往东,再往北。”涂典吏指点着地图,“建奴有几十万人,几万的车架,若是只用高唐州一条大路,两个月也过不完。仅游骑兵侦获看来,鞑子至少分了五路,馆陶、摇鞍镇、八里庄、十八里铺、清河,最好走的几条路都用了,清河这一路可能走高唐,这一路若是走得远,一直到济南府城下,再
转头向北去,那济南是会城,鞑子打不下这种大城来,但城边也比好些县城富庶,正可一路抢回去。”
吴达财立刻接话道,“那初家圈和馆陶两路,便是从南边来,必定会走东昌至博平,若是一日行程超过百里,明日就可能到达此地。”涂典吏点头道,“初家圈鞑子此时可能就已过河,他们如是走得快,便是明日晚间就可到此处。但明日我们并非呆着不动,此路鞑子应是从博平往茌平,继续往长
清行军,我们已经在茌山驿转向南边,避开此大道。”
陈如烈大声道,“馆陶一路若是从东昌府南边往东走,从东阿县往阴平,若是以两日计,刚好将我们堵在东阿驿路上。”
帐中气氛紧张,吴达财和陈如烈似乎把赞画房当做了对手,涂典吏满脸通红,“那还得细细计算行程,赞画房算的应是堵不住的”
陈如烈猛地站起来,庞雨轻轻拍拍桌子,陈如烈只得停下来,几人都默默看向庞雨。
“总结一句话,鞑子自西向东,进攻正面从清河至馆陶,赞画房认为,临清以北过河的鞑子对我们威胁不大,重点应关注初家圈和馆陶方向。”涂典吏喘口气后点了点头,庞雨站起身来,“馆陶方向,或者未发现的去往大名府方向,建奴会在此折向东面去东昌府,但东昌府城池高大坚固,鞑子应是掳掠城郊,根据之前北返时间的判断,该股建奴不会继续往南,但可能继续向东,过东昌府后如向东阿,至平阴县转向济南府,或分兵一股从博平、茌平县往东,如我
军留在博平城下,明日后日将与该部交战,又或者后日在铜城驿附近被两股建奴堵截在驿路上。”涂典吏补充道,“馆陶方向建奴折向东面,此股建奴应是轻兵,其车架人口仍从初家圈过河,东昌府城池高大坚固,鞑子应是掳掠城郊,从城北绕行的一股前往博
平、茌平、长清,从城南绕行一股前往东阿县、平阴县,一直到沿山为止,之后转向北方。”庞雨指指博平的位置,“也就是说,我们仍在建奴进攻的锋面之内,除非往南走过东阿,但若是大名府还有一路鞑子,则我们还未脱离锋面,该路鞑子会从阳谷前
往东阿,仍会堵住我们。”“属下以为最大的威胁,仍是初家圈一路,今日有众多游骑兵被断在敌后,其中定然有人被俘,鞑子不难审出魏家湾有一支安庆来的援兵,他们后续车架人口众多
,定然想要剿灭路遇的官军,特别我们又挡在他们路上,明日他们定会哨探魏家湾,并一路追赶过来,按他们行程,最晚后日午时就能追到三十里铺。”庞雨在地图上标注,“算一下路程,初家圈离此地大约一百四十里,鞑子骑兵全力追赶,明日晚间能到博平,若我们按原计划行军六十里,明日将到达三十里铺,鞑子距离我们六十里。后日午后,鞑子会赶到三十里铺,我们则走到铜城铺,天黑之前鞑子前锋就会追上我们,此时我们仍未过东阿,仍在鞑子锋面包围之内,
鞑子可能调动两三路人马,也就是两三个旗,将我们围困在东阿附近。”
“回大人话,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