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相熟的蒙人,尖哨就自个出边,多带马小心行走,照样要到了地方,查探了消息回奏,平日出边烧荒、伏路这些事,便与夜不收做的差不多。”庞雨点点头,听起来尖哨更像是专门为九边的边境防御发展出来的兵种,多数时候会单独行动,身兼间谍、特种兵、哨骑等多种角色,平时更多是跟边境外的蒙
人打交道,所以也要会蒙语。相比起来,更像安庆营远哨的定位,与游骑兵这种战场侦查是有些区别的。“听闻建奴曾两入宣大,今年三月时又曾屯兵边外,与宣大各镇对峙,各位是督标亲军的尖哨,与清军交战多次,若是以二位估量,我安庆营该当如何行止最为妥
当”
秦九泽和满答儿互相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庞雨笑笑道,“但说无妨,我们安庆营中可以畅所欲言。”偏殿中安静了片刻,秦九泽终于开口道,“鞑子从威县出来,必是分兵数路,贼首发令也要个明白地方,只要咱们尽快移营,不让鞑子打探明白营地所在,他就没
法传令围攻。”庞雨又转向满答儿,满答儿脸色发红,好半晌才道,“小人先谢过将军,杀鞑子从未杀这般痛快,小人帮尖哨的袍泽兄弟报了仇。只是鞑子来得快,巨鹿时候一晚
就来了上万,卢都堂才被围住,要移营得上半夜就移营,伏路军一定要远,少说二十里外。”
庞雨微笑着点点头,沉吟半晌之后转头对庞丁道,“二位都很有见地,你先带二位去审讯俘虏,尽快问清楚军情。”
庞丁立刻应了,叫过偏殿门前的亲兵,让他们领了两个宣大尖哨去审问俘虏,满答儿出门时又跪下磕头。
等到庞丁回过头来时,庞雨已经走到地图前,手指在地图上指点,庞丁过来看了看后在一旁候命。
庞雨看了片刻道,“卢都堂阵亡,宣大溃败,你觉得这个时候兵部最缺的是什么”
庞丁毫不犹豫道,“缺捷报,只是这战功还需府县两级核查,我觉得还是不能在这地方呆等着,毕竟到处都是建奴,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围过来。”“咱们给兵部解围,兵部自然会给咱们解围,军功核查不必着急,按隶属来说,三十里铺该茌平县衙核查,但茌平已经被围了,咱们只能去东阿,先给东阿知县发
公文,要他点验首级,并上报东昌府。”
庞丁迟疑道,“三十里铺是茌平地方,东阿县衙必定是不愿来的的,省得多了麻烦,眼下兵荒马乱的,东昌府也必定不会出城来验人头。”“那便是东昌府的事,核查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咱们先给兵部发塘报,不要提部咨的事情,只说安庆营两千步骑自发勤王,十九日行至茌平三十里铺遇建奴,战绩
有多少”“陈如烈方才派人来,说粗略估算斩杀鞑子二百余,至少有牛录章京两人,俘获便是二十上下。”庞丁声音有点激动,“宁远大捷才二百多首级,少爷有这等军功
在手,便不怕朝廷事后追究了。”
庞雨摆摆手,在财神像前走了两步,“宣大溃败,北方边防不稳,皇上心中定然是不安的,若是此时有人上报斩首数百的大捷,你觉得兵部和内阁会如何应对”
“跟卢都堂一般,调这支兵马去宣大驻防,好让皇上安睡。”庞雨点点头,“很有可能如此,所以这战功得在合适的度上,既能解兵部的急,又不必把少爷我发配到宣大去。让书手这么写,初阵斩杀建奴七十余,营伍自损两
百余,正寻机再战。我记得上次暗哨司发来的消息说,杨嗣昌喜欢抄前,而不喜尾追,就说安庆营准备抄前到高唐州。”
“少爷,刚才宣大两位两个尖哨都说要先避开建奴”“说的归说的,照我说的发塘报。”庞雨沉吟片刻,“做的归做的,传令给陈如烈,追击建奴至二十里铺停止,晚间后撤至教场铺设置前哨,中军将按原定计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