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马嘴里面喂了一把黑豆,那坐骑叭叭的嚼起来,小娃子左右细看一番,马身上只有一道小伤口,已经止血了,大约是被箭头划过的,比起其他人的马匹来已经算好的。
小娃子的马是在猛虎桥夺来的,是一匹不错的战马,但他没有替换马,今日参加了午前的激战,有过多次的高速奔跑,下午也跑了几十里路,也有些吃不消。
要紧的是小娃子不知道今天还要跑多远,以前多次战败时,老营一天能跑出近两百里,小娃子没马的时候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再回到队伍。但以前并不与官兵这样交战,午前损耗了不少马力,此时天色在变暗,只要过了桥恐怕就该歇息了。
“先吃点干饼,晚上咱们还得赶路。”
身边传来二蝗虫的声音,小娃子连忙转头,见二蝗虫从马上递过来半个干饼,立刻接过来塞进口中,此时又饥又渴,连吃的都没有,他所有的家当都在那辆骡车上,这次战败孤身逃脱,损失是很惨重的。
嚼了两口之后,小娃子才含糊的问道,“天快黑了,怕错过老爷的地方。”
“今趟后面跟着卢都爷,才跑了几十里地不够,八老爷必定要到百里才停下,给马再喂些。”二蝗虫抬头往前看去,一个带小孩的女子骑着一匹劣马刚好在他前面,他观察片刻,这女人似乎与附近其他人都不是一路的,口中骂道,“入他妈的毛走得这么慢。”
他说罢打马赶上两步,举着刀鞘朝那女子脸颊猛地打去,女人闷哼一声就扑跌马下,那小孩大声哭起来。
二蝗虫拉住缰绳准备抢夺马匹,见那小孩还在马背上,又朝那小孩蹬去,岂知那小孩哭闹着死死抓住不肯下去,二蝗虫在马上不好发力,小娃子赶上去一把扯住小儿的腿脚拉了下来,倒提着到了路边,双手用力扔出,那小儿嘭的撞到一棵树干上,哭声顿时消失。
流贼营中这样的抢夺司空见惯,周围其他马兵见状也没理会,反而让开了一些,此时各营混在一起,互相都不识得,没人愿意多管闲事。
等小娃子上了自己的马,两人继续跟着队列往前走,二蝗虫靠近过来道,“再夺一匹,你看抢谁的?”
小娃子听了转头四处看,那二蝗虫拍拍他手,朝左前方示意。
那边是一个白发的老头,骑了一头骡子,那骡子看着颇为强壮,才能从五里桥跑到这里不掉队,而且其他马兵跟他有点距离,看着就是孤身一人,是一个很好的抢夺对象。
那老头有点佝偻,外形并不强壮,头巾跑乱了,一缕缕的白发散落出来。
小娃子看着那些白发却呆住了,二蝗虫偏头看他,用手肘碰了碰。
“可要抢这老头。”
“老头这骡子……不好。”小娃子回过神来看着二蝗虫,“还是天黑了抢个有马的。”
“骡子是差点,那天黑再说。”二蝗虫也未在意,此时后面远远传来一阵喧哗,他立刻警惕的观察周围,这种时候也要防备有人抢夺他们的马,而且会更加残暴,因为要防备他们的反击,如果有人动手就一定是直接下死手。
小娃子转头去看喧哗的地方,只见远处能看到的地方突然拥挤起来,马头人头堆在一起,还有人在大声惊叫。
混乱快速的扩大,小娃子隐隐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辽军来了”
二蝗虫和小娃子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抽出刀往桥的方向挤去,关山北坡官道上人喊马嘶,上千马兵拥挤在一起,争抢着往珠龙桥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