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大厅外面,往里探头看了一眼。好家伙,里面熙熙攘攘,座无虚席。
年轻的学生们脸上带着欢快的笑,每一次都拼命地鼓着掌。
他们最是无忧无虑的年纪,狗看了都羡慕。
“同学,到这里来检票哦,我们都是按照座位来的,可不能乱坐”
旁边小椅子上坐着的工作人员带着工牌,挺尽职尽责。
“我没票,不进去。”楼谏扬扬眉。“我就站在这儿听听声儿,你别赶我就行。”
检票的小姑娘噗嗤笑了,把他往里面赶赶,又向他手里塞了一个彩色的应援拉花。
“那你进去走廊里看也行,只是人太多怕是没座了。”
楼谏就往里面走了两步,摸着黑从暗暗的门厅走过去,走过一段长长的走廊,站在了大厅最后面靠墙的那块地方站住了。
相声很快就讲完了,又是一首原创的歌曲。楼谏又等了好一会,才等到白盛忻走上台来报幕。
舞台上的灯暗下去又亮起来。
白盛忻今天穿着一套淡青色的修身西装,在胸口带着一朵白玫瑰,眼波流转,看起来可谓是光彩照人。
楼谏盯着白盛忻的脸,心里面的血又慢慢涌上来。
他舔了舔舌头,似乎真的尝到了一点铁锈味儿。
白盛忻就着上一个节目说了段挺有趣的主持词,而后将话头抛向了站在他身边的陆明景,两人对视一眼,而后笑着一齐开口
“那我们就有请下一个节目”
有人撞在了楼谏的身上,什么东西咕噜噜地从他的手里面滚了下去。
“不好意思”
那人的声音沙沙的,带着点哑。
楼谏的身子僵了一瞬,也跟着他慢慢蹲下身子去,帮他从地上捡起一个盒子来。
灯光亮了一下,楼谏看见男人短短的发茬闪了一下,露出下面那张也曾经无数次在他噩梦里面出现的脸。
“你在找这个吗”
他将盒子送到人手边,指甲却已经不知不觉地掐入到了肉里。盒子拿在手里很轻,似乎有什么叮当的小东西在里面响。
“是的。”
男
人松了口气,重新将盒子放进口袋里,沉默着站起身来。
他从来都很沉默,因为嗓子在小时候的火灾里面被烧坏了,讲不了太多话,连着被烧坏的还有他的小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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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楼谏认得他的声音,那是他上一辈子在临死前最后听见的声音,他怎么会忘
他的脑子又有点晕,腿也跟着发软,斜靠在身后的墙上,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之前舞台上白盛忻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和记忆里面的重叠到了一起。
他躺在病床上,周围的一切都是雾一样的白色。
“你去,结束这一切吧不要让阿刃再这样痛苦了,我不忍心。”
“好。”那沙沙的声音说道。
他对白盛忻的态度从来都是这样的温顺。
就像是白盛忻不是让他杀一个人,而是让他给他摘一朵花一样。
于是楼谏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离他越来越近,氧气管被人生生拔掉
他睁大眼,从喉咙里面慢慢咳出温热的血来。
他怎么能不恨呢
他更恨的是那人哪怕是这个时候也不肯脏了自己的手。
男人叫邬合。
如果说上辈子的殷刃是白盛忻半路捡回来养在身边的狗,邬合就是白盛忻身边最毒的那条蛇,最好用的那把刀。
从殷刃和白盛忻认识开始,对方就跟在白盛忻身边,从来都不曾分开过。
很多白盛忻不肯做的事情他都做,楼谏偶尔都会怀疑,他对于白盛忻的是真正的情人之间的爱吗还是一种近乎已经成为信徒一样的虔诚的信仰。
重生回来的楼谏现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