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当即趁热打铁,在稍作停歇后,便一鼓作气的继续追击道。
“陶谦想要徐州的稳定,那就离不开糜家的出手相助,他招兵买马,也需要你贡献海量的金钱和粮草,所以他能轻易许诺给你一个别驾从事的职务。”
“但这始终是个花架子而已,你就是献上再多的钱财,也永远进入不了陶谦的权力核心,无法在徐州发号施令,那一旦糜家遇上了些什么事儿,陶谦是会随时放弃你们的。”
“那你这个官职,又如何以之而传家呢”
曹昂三言两语之间。
言词便已如同利剑一般。
直指糜家的要害核心。
那就是虚
而被戳中了伤处的糜竺,在面色一阵阴晴变幻后,又迅速的恢复了镇定。
声音沉着冷静的叙述道“将军所言,皆是实情,我们糜家的确在徐州官场上不值一提,陶府君要的只是钱粮,遇到了他难以抵挡的力量时,他确实会毫不犹豫的将我们家族给放弃掉。”
“这诚然不假,但我们糜家要是全力改投将军您麾下的话,能够得到的,又和在陶府君手底下有何不同呢”
“莫非将军您愿意接纳我们,让我们糜家成为您权力核心的一部分”
曹昂缓缓摇了摇头。
“我愿意接纳所有人,但能否迈入权力核心,成为掌权一方的人物,得看个人或者家族的努力,而不是我的喜好,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你要问我和陶谦有什么不同,那我只能告诉你一点,那就是我的实力,比陶谦强的多”
“我麾下的兵马,手底下的文臣武将,乃至地盘、人口,这些都远非一个徐州所能够相提并论。”
说到这里。
曹昂缓缓站起身来。
而后用手指了指自己,接着袍袖一挥,语气中充满慷慨激昂,整个人豪气勃发的朗声说道。
“陶谦能够给予你徐州别驾的官职,但我之所以告诉你绝无前途,就是他所占据的徐州,早晚是要让出来的,眼下他只不过暂居而已。”
“待莪讨伐董贼,迎回天子之后,下一步便是替朝廷横扫徐州、冀州等地,将这些已与朝廷离心的地方,尽数重新收归于汉室之下。”
“所以在我手底下当官,和在陶谦手底下当官,是截然不同的,陶谦任命的徐州别驾随时都会丢掉,但日后我任命的,除非我亲自收回,否则永远不会有人能动得了你”
“君可知否”
话音落下。
糜竺顿时瞪大了眼睛。
整个人如同弹簧一样,也随之从座位上“腾”的一声跳了起来。
目光定定的凝视着曹昂,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几分,脸上满是惊容,脑海里更是思绪纷飞,杂乱无比。
原来说了半天。
前面压根就不是重点。
重点就是这一句。
“我早晚要收拾陶谦,你跟着他混,混的再好也是虚的,房子搭的再高,也是一脚就踹倒,只有跟着我混,那才是实打实的。”
这就是曹昂的潜台词。
糜竺到现在才读懂。
在猛然间惊醒过后。
随之而来的便是长久的沉默。
糜竺开始思考起了何去何从。
首先他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肯定是想要和曹昂达成某个协议的,本身就是抱着合作的态度和想法来的。
之前的种种辩解和推辞。
都是谈判的技巧之一。
然而曹昂现在将态度摆在面前后,糜竺发现自己没得谈了。
倘若曹家真的要对陶谦动手,那以双方及其悬殊的兵力对比,外加各自领兵作战将领实力的天差地别。
这仗根本就没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