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虔诚?”范无期眼睛一亮,看着兰奇洛特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个稀罕玩意儿,狂信徒的身体构造,和普通人会不会有所不同?
大明缺少这种狂信徒的标本。
“范医倌,这是案犯,不是解刳犯,还没审判。”陈末的眼角微不可查的抽动了下,开口提醒范无期,不要胡来。
“会移交吗?”范无期有些失望的问道。
“有可能会,有可能不会。”陈末摇头说道,这取决圣意。
“好。”范无期带着两个学徒,将兰奇洛特领走了,小门缓缓关闭,为了不让缇骑们承受过重的精神压力,一般缇骑移交案犯,不会进入解刳院内。
“指挥,这个范大夫,就是之前那个范应期吗?”一个第一次来解刳院的缇骑,十分好奇的问道。
陈末点头说道:“是,因为吸食阿片,自己把自己圈在了解刳院里不肯出来的范无期。”
范无期是陛下给改的名,陛下时常念叨他,这人因为牙疼,吸食了阿片,失去了一切,本来他是晋党的哼哈二将,如果顺利的话,范无期应该和王家屏一样身居高位了。
“他既然已经戒毒,为何不肯出来呢?看着怪吓人的。”这缇骑不知为何,觉得这范无期有点吓人,话不多,很温和,但就是很吓人,身上似乎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煞气。
陈末闭着眼思索了下,低声说道:“现在的范无期,是个…变态,他还是在里面待着吧,外面不适合他,他看谁都像是标本。”
范无期看人的眼神,有点像屠户看猪的眼神,上下打量,研究下什么部位最有价值。
范应期把他对功名利禄渴望、对阿片的渴望和厌恶、对自己过去人生的清算,全部转为了对解刳的热爱,整个解刳院最厉害的那把刀,就是范无期。
范无期把厚重的解刳论再次完善了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血肉,并且利用自己的画功,画出了各种器官的模样。
没过一刻钟,兰奇洛特就被抬了出来,躺在地上,嘴唇发白,整个人不停的不规律的抖动着,嘴里还在不停的呢喃着什么,不是拉丁语,也不是汉话,因为根本就不连贯。
兰奇洛特已经恐惧到失语了。
“不过如此。”范无期有些失望,看着兰奇洛特摇了摇头。
范无期非常失望,他还以为狂信徒的身体构造会有所不同,至少面对大恐怖的时候,会比普通人表现更好些。
如果狂信徒真的可以抵挡大恐怖,那么就可以用信仰抵抗对阿片的渴望,他范无期就可以离开解刳院了,范无期可以考虑入教,用信仰对抗对阿片的渴望。
但狂信徒,也不过如此。
既然无用,范无期也懒得要就这个宗教了,和其他宗教一样,骗人钱财和统治工具罢了。
解刳成了一屋子的人,又有什么可怕的吗?那些标本都是他亲手制作的,兰奇洛特连这点恐怖都扛不住。
“啧啧。”新来的缇骑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他有些好奇,这案犯到底看到了什么,吓成这样。
陈末面色复杂,他进去过几次,范无期把一个倭人完全解剖,那些器官、血肉、筋骨等等,全都泡在一种有些发黄的液体里,那些瓶瓶罐罐摆满了整个屋子。
陈末发誓,他宁愿在草原上再干五年墩台远侯,都不想进解刳院看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