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只会被朋友出卖,敌人是永远不会有出卖跟背叛的机会。”
“而我们要做的,不是相信解晖不会背叛宋阀,而是要确保,他不会背叛。”
宋师道在心里那无数想说的话语,这时候全部沉寂下去,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信任只是信任。
这是人在情感上的表达跟陈述。
而对于宋阀来说,信任并不影响陆泽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这些事情只是确保背叛之火燃起后,第一时间就会被浇灭。
如果没有背叛,那固然是好。
宋师道的心情格外复杂,不单单是因为独尊堡那位解伯父的事情,还是因为他隐隐看到不久后的南地会被血腥给笼罩。
“父亲。”
“我确实不是个合适的继承人。”
宋师道在后园找到父亲宋缺,这是他成年及冠以后第一次跟父亲谈心,宋师道久违的跟父亲讲述看似矫揉造作的心境。
对于宋师道兄妹而言,自他们年幼记事开始,父亲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哪怕是最顽劣的宋玉致,都不敢触父亲霉头。
在他们兄妹肩膀之上,自幼便扛起属于宋阀以及岭南的责任,所以大姐宋玉华被嫁到川蜀,成为独尊堡的少夫人。
宋师道跟宋玉致更是为家族不断的奔走,他们所做之事,其实并不比李阀兄弟做的要少。
宋缺却摇头。
“师道。”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宋缺的眼神里久违有着柔和色彩,对于寄情于刀道、将家族伟业看成生命全部的天刀而言,这种神态,更是极其罕见。
还是在决定将未来系于陆泽身上后,宋缺能够彻底的静下心来,不再理会外界任何事情,今日跟宋师道敞开心扉交谈。
陆泽当天晚上,从未婚妻口中知晓大舅哥跟岳父之间的事情,宋玉致在说话的时候,眼神里竟都噙着泪花。
“我哥身上的压力确实很大,在我们婚礼之后,他注定要被家族里的有些人辱骂乃至是唾弃的。”
宋缺将家族权柄交由女婿陆泽,宋阀族人以及跟宋阀关系相近的那些势力,并不敢质疑阀主宋缺的决定。
所以,这些人情绪宣泄的对象,只能是陆泽以及宋师道,尤其是后者,宋阀少主在外界的风评注定是要跌入谷底的。
诸如软弱、窝囊这些词语,估计会一个接着一个的贴在宋师道身上,过去那种温和的姿态,在今日就会变成软蛋标签。
宋玉致跟陆泽谈话的话题,很快就转向为那些人要如何辱骂宋师道,陆泽煞有其事的帮着未婚妻分析起来。
“这些人骂人的话,肯定是不会直接辱骂的,因为那太丢身份,但他们骂人绝对是能做到字字诛心的。”
“诸如...”
“宋阀少主宋师道,明明拥有着最纯粹、最正统的宋阀汉室血脉,但上天偏偏却塞了一颗懦弱的心在里面。”
宋玉致当即呆滞住。
“骂得可真脏。”
陆泽笑着点头:“这就是读书人,不过我相信问题不大,这些在明面上骂人的至少比那些会使阴招的...要可爱些。”
宋玉致紧紧牵着陆泽的手,喃喃跟未婚夫说着她的心愿:“我只是希望我们一家人都能够顺遂平安的。”
但显然,她的想法不能如愿,宋阀以及整个岭南都要进入备战状态,这场针对南地的风暴已经掀起。
以五铢令作为起始。
宋玉致跟宋师道都很清楚,陆泽需要的是将整个江南都握在手上,新王的权势跟威严,将在这个过程当中真正的立起。
五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