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谪仙一样的面孔就在眼前,就算是个纸人,好歹能动弹,苗云楼看着他,满意的眯起眼睛。
其实,这只是一出简单的偷龙转凤。
获得了纸扎匠工艺的苗云楼,对纸人的意义再清楚不过了,他早就知道新郎官恐怕出了问题,干脆将计就计,上演一出心如死灰的大戏。
至于这结亲的纸人,苗云楼趁着两人在喜轿上,将它背后的生辰八字揭了下来,又将沈慈的生辰八字贴上。
再咬破手指,用血给纸人点上睛目,让纸人幻化出面目五官,缓缓恢复自我意识。
这样一来,与新娘子结亲的不是原本的新郎官,灰四爷他们想要收取“猫”的魂魄自然也泡了汤。
他们此刻还并不知道结亲一事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了保证洞房花烛夜顺利,洞房内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进来。
而老鼠娶亲只在夜晚,等到太阳升起、天光大亮,就算灰四爷等人发现蹊跷,他们已经就从幻境里出来了。
“沈慈”
苗云楼看了纸人半晌,突然出声。
纸人闻言下意识抬起头,只见他忽的凑近,叠着手趴在它的大腿上,眼神晃了晃,无辜道“我是为了换生辰八字,才把手伸进喜服里,稍稍冒犯了一下。”
“你不会怪我孟浪吧”
苗云楼平时那张阴阳怪气的唇齿,此时浅笑着开开合合,殷红的唇瓣艳色无边。
狭长的眼眸猫一样眯了起来,满是吟吟笑意。
红烛囍蜡,灯影曈曈。
昏黄的烛光映衬着乌发红唇的新娘子,任谁看了心中都要狠狠一撞,没有谁能拒绝这幅如画的美景。
然而纸人一动不动坐在床上,眼眸清澈如水,闻言只是垂头看了看他,顿了顿,淡淡开口道
“请问你是谁”
苗云楼
hodonhodon。
他狠狠一怔,思维敏捷的大脑一片空白,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差点忘记了。
早在落阴山洞里他濒死的时候,沈慈就已经将所有民俗传授给了他,也同时将他所有的记忆不仅是千年旅途对民俗的记忆。
还有他们相依为命的十多年。
苗云楼抿了抿唇,明亮的眼眸一瞬一瞬的灭了下来。
这十多年来,沈慈从对他悉心照料;到他逐渐长大,沈慈教导他为人的道理;再到成年后
沈慈意识到苗云楼对他的情感已经变了味,那双含情带笑的眉眼里装的不再是明晃晃的敬爱慕儒,而是暗中透出一丝隐秘的占有与窥觑。
像是一种饥肠辘辘,却极力忍耐的冷血动物。
感受到苗云楼隐秘的情愫后,沈慈没有刻意疏远他,只是招呼他过来,坐在桌台前,像小时候一样,给他长长的头发编了个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