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置若罔闻,安娜却认真在听。
“这样吧。”
安娜思索了片刻,她忽然说道:“艾略特小姐,能把我的支票本拿过来一下么”
大家等待了十几秒钟。
秘书小姐拿着安娜的手包,形色匆匆的从歌剧院的后台上快步走了过来,拿出支票,又从口袋里掏给女人一根黑色的钢笔。
安娜打开支票夹,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然后把它抽了出来,展示给在场的众人看。
「3,000,000.00」
一张价值“300万欧元”的大额支票。
“这样吧,我之前开出的钱,我并不会把它收回去。”安娜把支票放在舞台上。
“顾先生刚刚说,要把那幅《雷雨天的老教堂》捐掉。”
“很多事情,之前没有清晰的认识。关于那幅画,还有很多很多要处理的地方。之前他的承诺,也许是在并不了解这幅画真实价值的情况下做出的。不管这件事怎么处理……我也都做出一个承诺。”
“之前顾先生询问古斯塔夫博士,觉得这幅画能值多少钱。说是50100万美元。顾先生没有说的是,他是在已经拒绝过一份300万欧元的报价的情况下。做出的这样的决定。”
安娜双手交叉。
“就我个人而言,我很佩服这样的勇气。”
“亚历山大先生说,空口白牙的许诺谁都会,说这里面操作空间太大了。总得拿个清晰的章程出来,甚至邀请我做为公正人。”
女人说道。
“这话说的也很有道理。”
“所以,对于刚刚那个承诺,我觉得不若改成这样处理好了。在这里,今天,现在。我以顾先生的名义,替他捐赠300万欧元的现金。《油画》杂志最近在筹备一个很大的艺术项目……我在这里决定筹建一个基金会。”
“一个像是龚古尔奖,布克奖这样的奖项的基金会。”
“龚古尔兄弟,当初捐赠了大约100万法郎成立了单独基金会,并设立了龚古尔奖,以旨在奖励对于法语文学写作做出了突出贡献的写作者。《油画》杂志也一直有这样的计划。”
“顾先生刚刚的交谈中,提到了失意者,失意人的概念,说到了艺术的阴影。我觉得这也说的非常好,很是感人。”
安娜轻轻的拍拍手。
“所以我有个想法。刚刚我说,很遗憾,我们现在暂时找不到证据,能够确切的说明卡拉,她有没有在早期印象派的发展之中,像玛丽克萨特女士一样,曾扮演了关键的作用。但没关系,无论她有没有,这样的遗憾,做为后人,我都希望能够去做些什么事情,帮助她去弥补上。”
活着的人能够去帮助死去的幽灵么
安娜看着歌剧院远方的观众席后的帷幔,轻声在心里问自己。
她慢慢的敲着指尖。
“我知道历史上,在塞纳河畔,印象派有个著名的私人绘画小圈子,所谓的‘落选者沙龙’,卡拉的一生里参加过很多很多的沙龙,但她因为身份的原因,没有能够参与到那个小沙龙之中。”
“那么就这样吧——”
“我觉得这个基金会的名字,不如就叫做‘失意者的基金会’,由《油画》杂志社和顾为经先生一起设立,当然,前提是他不介意。”安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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