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纪退下。
朱瀚走出厅门,望着青石巷深处,心中无波无澜。
他早知兄弟之间不过虚礼,朱棣不是懦弱之人,也绝不会坐视太子坐稳储位。
而朱标,若真想坐得住这龙椅,就不能只会读书写字。
夜幕低垂,东宫内,烛火轻摇。
顾清萍端着汤盏走进内殿,看见朱标依旧伏案未眠,不由轻声道:“太子,你已连夜未歇,再不休息,身子吃不消。”
朱标揉了揉额角,接过汤盏一饮而尽:“我总觉得,若再迟一步,便会被什么压住了气息。”
顾清萍坐到他身旁,柔声道:“皇叔今日来过,可说了什么?”
朱标放下盏碗,沉吟道:“他说,我若再不主动出击,便要被四叔牵制。”
顾清萍轻声一叹:“我也听闻一些流言,说顺天府近来与礼部频频往来,背后定有动静。”
朱标苦笑:“我一直避讳与叔辈争锋,但看来这条路已走不通了。”
顾清萍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既然身处其中,便不能后退。你不是一个人在斗争,还有我,还有皇叔。”
朱标眼神一震,望向她的双眸,只觉心头一暖:“清萍,有你在,我心中便有底了。”
她轻声道:“从你披上太子袍那一刻起,便再无退路。但你若行正道,便是光明坦途。”
朱标点点头,缓缓站起身来,望着窗外星月:“明日,我要召见礼部侍郎。”
顾清萍轻声道:“你准备动手了吗?”
朱标道:“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朱标,不是傀儡。”
次日一早,朝堂尚未开,礼部侍郎刘廷被东宫召见。
他进殿之时,面色镇定,心中却早已有几分惴惴。
朱标在殿中端坐,一改往日温雅神态,眉宇间透出凌厉。
“刘卿,近来礼部与顺天府往来颇多,可有何事需太子裁定?”
刘廷一惊,忙低头答道:“回殿下,礼部最近处理科举名册,需顺天府左证民籍,属下并无他意。”
朱标眼神如电:“那为何副尹私入礼部署房?你身为侍郎,竟未觉其事?”
刘廷额头已见冷汗:“太子恕罪……属下……属下一时疏忽。”
朱标冷声道:“你是礼部主事之人,若无他人纵容,他怎敢擅入?赵纪。”
帘后走出赵纪,手中呈上一封供词,正是副尹认罪所写。
刘廷顿时跪地:“太子恕罪,属下冤枉——”
朱标冷冷开口:“来人,将刘廷贬为庶民,发往应天卫服役,另择礼部清正之人上任。”
门外内侍应声而入,将刘廷拖出殿外。朱标站起身,负手于背,神情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