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善彦咬住下唇,难受了好一阵,才说“温蒂医生,这份药,请您一定要收下。”
他将一个药葫芦交给温蒂,里面装着的正是这段时日给月红招吃的七蛇丹,此药有清热镇炎的功效,在天气变热、伤口极易被感染的时候,月红招奇迹般的没有被伤口炎症杀死,说不得就有这药一份功效。
温蒂知道这药的珍贵,她慎重收下“谢谢你,善彦,等我老了,我会写一本书,记录我在清国的故事,我会写我曾见过你这样出色的年轻人,还有你神奇的针灸和药,你在治疗肿瘤、外科手术上的天赋,人们应该记住你。”
如今交通不便,她这一走,大概就是与这片土地上所有人的永别。
郎善彦知道温蒂是一位女士,即使两人隔了30岁,却依然男女有别,他从小到大学到的礼节都告诉他,应该与她保持相处距离才算个斯文君子,可这一刻,他却很想学洋人的礼节和温蒂握握手。
他心中无旖念,只是很尊敬、很感激这位医道前辈。
这年夏季,温蒂离开了京城。
为了安全起见,郎善彦开始为日后做打算,涵王府无论如何也是宗室近支,如今宫中老爷子还未有子嗣,若是日后那泼天富贵就只能在宗室里寻,以至于如今许多还在能生岁数的近支王爷,都成了一众人等明里暗里押宝的对象。
要说谁能压住这些人,便只有宫里另一位主子了,郎善彦思来想去,想起一位故人,姓刘,是宫里的梳头太监,因他梳头手艺好,在贵人面前十分得脸。
多年之前,这位刘太监还未发达时,曾有过头疼脑热,那时都是郎善彦给这些得了病的宫女太监看病送药。
郎善彦当即行动起来,找了个机会请刘太监吃饭,给他送钱送宅院,把关系重新走动起来吧。
郎善彦并不觉得这么做是错的,京中但凡是大药堂,谁不是这样汲汲营营,攀附权力者,好带着一家老小活下去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重视起来,那就是对寅寅的培养,这孩子天赋实在好,又有诸多奇思妙想,切肺、碘酒擦肿瘤患处等想法都是他提的,很该好好教导。
郎善彦摩拳擦掌,觉得有养育儿子这个奔头在,生活的苦又化作了甜。
“寅寅,寅寅。”
晚上,郎追正在南半球看小伙伴堆雪人呢,就听见傻阿玛一边喊
着名字一边进来。
郎善彦这一喊,郎追、菲尼克斯、露娜都回头看他。
露娜夸道“你爸爸真帅。”
菲尼克斯“我爸爸不留胡子的话也有这么帅。”
郎追则对傻阿玛装出很困的样子,问“干嘛”
郎善彦拿一本小册子给他“这个你收着,明日清晨随你娘练完功,就按着上头的病例开方,阿玛回家检查。”
郎追“啊”
从这一日开始,郎追悠闲的养肉日常就没了。
傻阿玛不甘心只让他拔罐针灸了,还要让他练开方,开得不好就被挑挑剔剔。
可郎追从1岁算到现在,学中医也就是两年的事,怎么可能开得出让郎善彦满意的方子下的药重了被说不顾病人死活,下的药轻了又说是没用的太平方。
而且他娘说他身子骨养得不错,可以开始蹲马步了,太硬的功夫郎追暂时练不了,但他可以先跟着她把练法、打法等套路记下来。
郎追学习的苦,我瘸锥两辈子都没逃过。
连那德福也不清闲,郎追读医书,他就要背菜根谭,郎追蹲马步时,那德福同样跑不了,拿了做郎追书童的工钱,那不管郎追做什么,他都得跟着一起。
最可怕的是,栀子姐对此乐见其成,完全不顾自家儿子在太阳底下蹲马步有多苦不堪言
夏日炎热,院中两个小孩双手平举,膝盖弯曲,蹲得不够深就要挨条子抽。
郎追偷瞄那德福,发现那德福的手脚轻颤,动作却没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