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必须绝对忠诚,这会是刻印在它们肉身基因中最深处的编码,编码在双螺旋上,流淌在血液中。”
佩图拉博颤抖着看向自己的双手,帝皇,他想,忠诚。
将军佩图拉博清晰地感知到帝皇在指谁,他在指原体们,佩图拉博颤抖着想到。
当他渴求帝皇的嘉奖时,当他恼火于他人的受赏时,当他一次再一次地把战果奉到他面前时,当他在内心中希望着佩图拉博耻于承认这一点,但但这应该是发自内心的,这是儿子对于父亲的仰慕,将军对于皇帝的效忠,而不是而不是
帝皇故意设计的。
而且,佩图拉博想到,帝皇他的父亲,他在用什么代词称呼他的子嗣
它
它
佩图拉博整个人仿佛僵在了原地,他内心中仍有一个声音微弱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幻境,是亚空间生物的谎言但佩图拉博绝不可能认错帝皇
他无数次等待着帝皇的目光从众多的原体中移向他,他无数次地流出血,只为了他口中的梦想,他拿起刀与剑,而不是笔和图纸,只为了他为了帝皇
而他甚至不曾多看他一眼
佩图拉博曾经本还可以用帝皇信任他欺瞒自己,他信任他,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将任务交予他。
但现在现在他不知道。
佩图拉博沉默着,这一刻,他不再心跳,不再呼吸,仿佛只等待着帝皇的话语,那宛如裁决般的话语。
“它们的本质都很危险,所以我需要用肉体的基因限制住它们,以让它们更好地为帝国服务,基因是重中之重,这一步不可懈怠。”
本质,
佩图拉博呆滞地想,他想起瓦什托尔的话,他捕获并扭曲了他们的本质。
那么我们究竟是什么我究竟是什么
佩图拉博的大脑在颤抖,他是帝皇的第四子,他是帝国的将军,他是钢铁勇士他的思绪停顿了片刻,他是他是他口中称为“它”,被肉身拘束之物,被基因编纂要求忠孝之物。
佩图拉博才恍然大悟地意识到自己听到的仪器轰鸣声极像盖勒力场运行时的声音。
他难以抑制地滑向深渊,但他仍未坠落。
帝皇的声音远去了,靴子踏地的声音平静地远去,帝皇似乎去查看其它的实验区域了,不再是一开始所想的大步走出,佩图拉博小心翼翼地从仪器中探出头。
只一眼,他看见巨型营养管中,那个被囚禁的,隐隐跟他共鸣的亚空间之物。
佩图拉博眼前一黑,他的肉身不受控制般地向后倒去,他坠入黑暗池沼
当佩图拉博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铁血号的甲板上。
他茫然地站起来,他看见钢铁勇士整支舰队都完好无损,没有一点锈迹,也没有一点暴露狂般审美的电缆和不知所谓的金属,它们完好无损,整洁光亮,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佩图拉博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检查自己终结者甲的弹药量,那些打向瓦什托尔的子弹确确实实地少了,这像是证明那一切混沌发生过的唯一证据。
但紧接着,佩图拉博意识到了那一切确实都已发生过了。
他看向甲板上仿佛正在例行站岗的钢铁勇士,他正欲张嘴喊士兵过来,但在这个念头冒出的那一刻,那个士兵便已经转过身朝他走来了。
佩图拉博惊诧地看着他的子嗣走过来,在注意力移向士兵的一瞬间,他便已然知晓了他的所有数据,身高,体重,肌肉密度,对各项武器的使用熟练度但唯独没有姓名。
佩图拉博让他摘下头盔,原体尝试着触碰这个想法,钢铁勇士乖顺地摘下了头盔,佩图拉博并不认识这个子嗣。
但他将它命名为a00001,接下来,佩图拉博低头,透过甲板,那些数据如海般向他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