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的人儿,有笑的脸庞,他曾在深秋,给我春光。
唱片机上的黑胶唱片每转动一圈,女人的声音便慢悠悠飘出一段,叫人感觉浑身毛孔舒张,头皮嗡嗡作响。
好功夫大酒楼的“义”字包厢内,花仔荣与社团里的众叔父坐在一起。
即便被人称作“叔父”,他也是这些人里极年轻的一个,年岁刚过五十,与满屋子的老头格格不入。
在太子胜老爸,也就是洪武执掌和力胜的年代里,这些叔父存在的作用便是祭祀。
拜神的时候负责主持仪式,撑一下场面,给众人分一下猪肉。
洪武将和力胜执掌在手里,就像两只手端着香炉那样稳妥,因此就连叫叔父出来“主持大局”的机会都没有。
洪武倒下后,叔父辈们才终于从阴影里走出来,又开始蹦蹦跳跳了,像是谁突然在角落里发现一把还堪用的笤帚,老旧但是结实。
这会儿他们抽着烟,喝着茶,一个個看起来只是在吃夜茶。
“灯叔,下回早点集合吧,上了年纪以后我的睡眠就不太好了,被这么一折腾的话,整晚都不用睡了。”
“在夜总会叫妹妹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说这话了”
有几人随便调笑了几句,包厢里便满是欢乐的气氛,花仔荣便也合群的笑了起来。
不过他的笑容很快就消失在了脸上,很是自然,像是刚才只是出现一点意外而已。
与这些已经安享晚年的叔父辈不一样,他的事业还如日中天,在铜锣湾,他经营着几间酒吧,餐厅,生意不好但已足够他生活。
要不是为了送儿子出去留学,他可能在很多年里都不会跟龙根搭上什么联系。
在众人有有一句没一句的调笑结束后,被众人称作灯叔的那个老头清了清嗓子。
“明天是选话事人的日子,本来在这样的关节前,为了避嫌,我们这些叔父辈都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的。”
心上的人儿,有多少宝藏,他能在黑夜,给我太阳,我不能叫谁夺走,仅有的春光
他一边说话,一边将一盏盏茶递出去,两边的叔父们便开始一个个传递茶盏,从里面开始,一个个传递出来。
整齐有序,充满着热闹和团结,茶碗里不时飘出的轻烟和烟雾混合在一起,熏的这里越发朦胧。
用茶盅喝茶,不是港九的习惯,但这包厢里的叔父,本来就是从五湖四海云聚而来的,所以也没有固定的讲究和规矩。
谁主事,便用谁的习惯。
而用茶盅喝茶这事,已持续了十年有余。
在见到众人手上都有了一杯滚烫的茶后,灯叔才继续说道“要不然我们这些老东西隔三差五聚在一起,他们以为我们是在拉帮结派,搞小团体,我们的公信力便也会受到怀疑,不过
今年不一样了,屯门的领导也出了事。
本来嘛,矮骡子出来混的,横死街头没什么好奇怪的,寿终正寝才是怪事。
我年轻的时候啊,一个月最高记录是参加了二十场白事,都是道上混的,今天和我在一起打边炉,第二天就被人砍死,脑袋开了海碗那么大的瓢。
社团里的兄弟死了,这事我也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
又是一个“不过”,灯叔视线扫过众人,“我听说,这一系列凶杀,不管是串爆,还是暴龙,都是我们自己人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