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恩垂首道:“西北看起来是乱着,但是乱的四平八稳,这就有问题了。也就是说,要么是西北的人都是废物,要么是西北的人都在说同一个谎话。”
陈无诺笑起来:“你若不是个太监,朕应该封你做官了。论心思,你比苏如海要细,可是论做人你远远不如他。”
“不是做人。”
温恩垂首道:“是做伺候陛下的奴才。”
陈无诺笑着摇了摇头:“朕可从来都没有把你们师徒二人不当人看。”
温恩连忙跪下来:“老奴不是这个意思,陛下赎罪。”
他当然不是真的害怕,因为这话也是他故意说出来的。刚才他自己犯糊涂提到了西北,若再说下去就是干涉军国大事。陛下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所以他必须用一句错话来把这局面扭转回来。让话题转移到别的什么地方,绝对不能在西北的话题上继续说下去了。
“你呀,聪明的过了分。”
陈无诺摆了摆手:“你其实是想问问朕,陈流兮会不会死在西北对不对?说吧,他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总是为他考虑?”
温恩跪在那磕头:“老奴怎么敢收他的好处,他就算是塞给老奴老奴也不敢收的。老奴只是觉得,他是一个真的愿意为大羲做事的人,应该活的久一些。”
“噢?也就是说他真的给你送过好处了?”
“这......是......”
陈无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这个陈流兮......你们不是总说他像方争吗,可是你们想想,方争会给你送好处?”
温恩陪笑着说道:“老奴知错了。”
“行了起来吧,西北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朕说过,朕需要陈流兮的横冲直撞。在金陵城需要,在西北更需要,将来在别的地方也需要。朕给他准备了很多很多的事要去做,如果只做一件就死在西北,朕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想法?”
温恩心里松了口气,心说现在可以给玉虚宫的人一个交代了。之前玉虚宫的那位貌美如花的女道人找到他,请他帮忙试探一下陛下对陈流兮道长的态度。若是换做别人他肯定是不会管的,毕竟这是要杀头的罪。可是,对于玉虚宫陈流兮他确实有些好感,觉得那是一个不做作的年轻人。大羲的官场上,缺的就是这种人。
“西北的事,一个陈流兮还不够啊。”
陈无诺叹道:“希望他们不会让朕失望。”
“他们?”
温恩楞了一下,心说还有谁?
三古城。
肖飞渡站起来给安争倒了一杯酒:“我大西北为祸多时的妖兽被陈道长你除掉了,我要代表我西北的百姓谢谢你啊。若非没有陈道长,也不知道百姓们还要受苦多久。唉,这说起来都是我们无能,若是我们如陈道长这般神威浩荡,那妖兽也不至于能活这么久。”
这话算是绵里藏针,不,是藏刀了。但是听起来却很顺耳,这就是这群家伙的说话方式。
安争接过酒杯笑了笑:“哪里哪里。”
他脑子里想的都是曲流兮离开之前对他的交代......别让那些人高看你。让他们以为你就是势力很强大但脑子很笨的家伙就行了。安争心说这不是为难我了吗,本色出演什么的最难了。想到这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想笑,心说自己居然还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曲流兮到底去了哪儿,她说要去见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若是得到了这个人的帮助,那么非但安争面对的危险会化解大部分,而且西北的局面也会因此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