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的璨芒跃动,篝火的干柴噼里啪啦地溅出几枚火星。
橘黄的暖光照亮了桑晚的侧脸,她搓了搓冻僵的手,从烧红的石板上递给蓟苍一块烤好的蛇肉,烫得桑晚连连呵气。
蓟苍皱起眉毛,一只手捏着鼻翼,另一只手则用两根指尖小心翼翼地捻着肉块,一副很是嫌恶鄙夷的模样。
“嫌弃就别吃。”
桑晚嚼着嘴里的蛇肉,几乎快要吃吐了这个单调重复的味道,她忍不住瘪了瘪嘴:“我还以为你来了能给我改善改善伙食呢,结果你储物囊里全是装的些华而不实的金银器具,珠宝首饰。”
蓟苍讪讪一笑:“咳,我可是皇子,平日里何曾缺衣少食,自然要注重外貌管理,再说了,谁会闲得没事往储物囊里塞这些东西?”
“我的小翠就会。”
这个蓟苍的身份听起来气派,到了关键时刻倒还没她的异能靠谱。
小翠和桑晚心意相通,自豪地抖擞着枝叶,桑晚笑眯眯地撸它,幼苗同样亲昵地回蹭她。
蓟苍嫌弃地用手拍了拍灰尘,才拢着翠绿的翅膀坐在另一侧的半截枯木上,他摸了摸下巴:“你手心里这株小苗怎么这么活泼,像是有自己的意识那般,倒跟羽族圣殿里的那几位治愈系不大相同。”
“那他们的治愈系是怎样的?”桑晚露出好奇的神情。
蓟苍凝神想了一会,思忖道:“他们的治愈系发动之时都是掌中一团白光,而你治愈系的化身却是一株绿植,跟更像是木系异能。木系的表观,治愈系的内核,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类似于双系异能的情况。”
“是么?”桑晚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这些年以来,太多的困惑都让桑晚想不通,这些疑虑犹如重重交织的蛛网,看似留有缝隙却密不透风地封锁着真相。
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重生一次,也想不通小翠为什么会生有灵智,更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在鲍里斯的攻击里,却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有那枚发光的玉扣……
但饶是疑窦丛生,桑晚也只能把这些秘密憋在心里,饶是自己什么都琢磨不出来也不会向旁人泄露半个字。
毕竟光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这个秘密,听起来就太惊世骇俗了,一旦走漏败露半点风声,定会给自己引来不少祸端。
而蓟苍也忍不住心底暗暗觉得新奇。
这个人类小姑娘,倒是蛮有意思的,不仅异能稀罕,明明这么一个还没他小腿高的萝卜丁,也不晓得是有怎样的魄力,竟然能收复蛇类兽人那样的高手,让这蛇人像是她的跟宠似的,平日里跟在这人类的屁股后面形影不离,更是只对人类幼崽言听计从。
桑晚和蓟苍两人神色各异地对视一眼,各有各有的小心思,抱着试探的心思,互相聊着闲话,想多打探些心思。
蓟苍先是问起了桑晚沦落至此的缘由,桑晚不愿详谈,只敷衍地答了几句。
但蓟苍自己却是个话篓子,打开了就再也轻易关不上。
他从自己的幼年成长一路谈到了被皇兄陷害追杀的经历,桑晚正托腮听得起劲,却有一声声不太利索的呼唤声,在清寂空荡的坑底遥遥那端,磕磕绊绊地响起。
“晚……晚……”
听见大黑的声音,桑晚下意识地起身,却又满脸纠结犹豫地顿住了步伐。
“你怎么停住不往前走了?大黑阁下好像在找你呢。”蓟苍一脸疑惑地开口问道。
桑晚眸光闪烁,她咬了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仿佛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似的。
前世今生,她最害怕的动物都是蛇,没有之一。
哪怕大黑现今是她要好的朋友,可桑晚还是出于本能地恐惧和畏缩大黑那可怖的巨蟒原型——弋
“晚……晚……”含糊不清的呜咽一直没有停止,甚至隐隐带了几分哭腔。
这声音就像是个被粗心丢在了幼儿园的小朋友,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小朋友都接回家了,自己却被忘在了角落,一边抽抽噎噎地啜泣着,一边抹着眼泪闷头找妈妈。
桑晚再也坐不住了,快步奔向声音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