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引弓欠身,“奴婢不敢干政。”
年胥淡淡的道“往日诸位相公说什么要小心内侍干政,可今日他们气势汹汹,朕,竟然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朕无法说,那就让别人来说说。你盘观者清,给朕分解一番。”
谢引弓出身将门,开口道“陛下,战前诸位相公都看好黄州,不外乎便是有雷琦坐镇的缘故。可雷琦却败了。
那杨玄奴婢还记得当初他出使汴京,陛下令人带着使团四处走走,在叶城遭遇了叛贼,眼看不敌,杨玄接手了指挥。
人生地不熟之下,他依旧带着缺额的守军击败了叛贼,此战奴婢琢磨过”
“如何”
“不俗不凡”
“哦这么说,你认为雷琦败不冤”
“雷琦与杨玄谁更厉害,奴婢不敢妄言,不过就算是败了,也不该败的这般快。
奴婢先前听了钱南的一番话,奴婢觉着,这番话怎地像是雷琦该说出来的呢”
年胥默然,神色平静。
“大周重文轻武,武人地位低下,若是钱南真想请好手帮衬,宫中就有。可奴婢就奇怪了,雷琦怎会阻止他多几个好手不好吗雷琦傻了”
年胥轻轻叹息,“原来,都是聪明人。可彭靖等人,为何觉着朕很蠢青天白日之下,满口胡言。”
平静的语气中,隐含着怒火。
“可朕能如何若是不制止,随后孙石等人会趁势攻击,朝堂大乱。如此,这一战还打什么朕直接束手就擒,去长安做个安乐侯好了。”
大唐立国后,灭国十余,那些所谓的国主到了长安,都被封了爵位。其中最出名的便是蜀地的国主,被封为安乐侯。
此君在长安过的颇为舒坦,一次进宫赴宴,被问及在长安是否适应时,他答道此间乐,不思蜀。
谢引弓轻轻摇头,“陛下还是保重身体才好。”
再这般焦虑下去,大周皇帝怕是要再度倒下了。
雷琦回到了家中。
家人闻讯相迎。
“这是污蔑”
连老妻都知晓这事儿是污蔑。
雷琦坐下,“老夫知晓,谁都知晓,可谁都不知晓。”
他看着汴京的天空,突然笑了笑。
“老夫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站在哪一边,故而今日人人都知晓老夫冤枉,可却无人为老夫喊一嗓子
冤”
汴京城中的一声咆哮很快就湮灭在了热情中。
唐军破了黄州,即将兵临永州的消息传出去,那些士绅迸发出了惊人的热情。
粮草,人手,要什么有什么
巨量的物资在汴京云集。
目的就一个旧党一定要赢
“相公。”
从黄州丢失后,蒙漳就跟在方崇身边。
方崇抬头,“那杨玄身边有些好手,据闻气血强横,寻常好手不堪一击。有人说当用修士抵御,你以为如何”
蒙漳说道“所谓修士,只是一心修炼,寻求长生久视之人。最虔诚的,从不干预世事,唯恐分心,影响修为。
再有,修士看似强大,可却也只是凡夫俗子,面对劲弩攒射,也得退避。若是被大军围住,以弩箭开道,修士,也只能做了厉鬼。”
方崇心中一动,“若是动用床驽”
蒙漳笑道“怕是神仙也得退避三舍。”
黄州破了。
这个消息刺激了中路大军。
张楚茂身先士卒,几度险些破城,都被守军顽强的驱赶了下来。
就这般攻打了数日,张焕毛了,某一日凌晨,当他披甲出现时,整个中路大军都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