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本就是这样,污言碎语各种荤话张口就来,毕竟很多都是刀口舔血的汉子,口中除了女人便是美酒银子,脑袋别再护腰带上指不定明个就落地了,要想文绉绉的说话累得慌。
张老爷子显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轻笑一声并不在意。
刚刚要开口的时候,
披着红盖头的女子扯了扯老者的衣摆,
轻轻摇了摇头,
后者苦笑一声继续开口道,
“今个老夫还请诸位杀一个人”
场中氛围陡然一变,
不是肃然,而是轻松许多,
讲到底有些话藏着不说反倒是惹人忧心,
如今说出口心里反而安份了下来。
“谁能杀得了那个人,小女就嫁与那人”
目光由近及远望着整条长街百八十张流水席面座无虚席后老者这才沉声道。
比武招亲的消息已经放出了三两日,原本家中小女就生得貌美偶然传出后更是被好事者评为朝阳郡十大美人之一,加上原本张家就是大户一时之间倒是吸引了不少江湖中人,便是隔壁郡县也有不少人闻风而来。
“只要杀得了那人,无论三教九流何等中人,做什么买卖营生,老夫都认这个女婿,偌大的张家同样做嫁妆赠与英雄”
张老爷子端起桌上的美酒,
直接抱起坛子呼呼的往嘴里灌着豪气云干
当酒坛子摔落的时候,
整条长街的气氛更是到达了顶峰。
“我刘某,愿往”
“我袁某,愿往”
气氛正是浓郁之时,
有十余位着上身的汉子扯着嗓子吼道。
“诸位且慢”
“我有一个疑问还请老爷子解答一番”
“杀人,犯不犯大齐律,这事先且不提。”
“依着老爷子的为人。”
“想来那人也是罪大恶极之辈”
“但有一点,远处的好汉可能不晓得”
“可朝阳郡的汉子都知道”
“张老爷子您是边卒出生,显赫之时为裨将,放到永安城算不得什么,可在边城确是顶天的人物”
大马金刀的汉子竖起大拇指开口道。
“您愿倾家荡产也要杀的人。”
“我们杀得掉吗”
话音落下,
原本一头热血的汉子如同一盆凉水浇下,
场中再度寂静无声。
“想来是杀不掉。”
“可老夫想试试。”
张姓老者自嘲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
“老夫,想要杀的人。”
“他姓徐”
“乾国人”
“砰”
这是桌椅板凳倒地的声响,
先前出声的汉子一个没坐稳摔了个四仰八叉。
“老爷子,您开玩笑吧”
有人呐呐的出声道。
“老夫张成良,原南地边城一老卒,曾追随齐老将军麾下,官至裨将统数千人马,这一身伤痕也是戎马半生余下的。”
裘衣被扯开的胸膛疤痕无数,最长的一条从腹部贯穿到左肩膀扭曲的伤口如同的蜈蚣一般蜿蜒盘旋在上半身,看上去甚是骇人。
“月余前齐老将军领四十五万大军北伐,拒鹿郡一战折损二十万有余,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个道理老夫也省的,可上党那二十万我齐国儿郎确是含冤而死,皆被坑杀”
话音落下众人默不作声,上党的事在齐境边关数郡已经传遍了,谁都晓得,可谁都不愿意提起,讲到底这是国殇,一个寻常江湖汉子于大势很难改变什么。
眼下场中的氛围犹为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