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亭“嗯”了声,“躲进山里去了,没敢进,进去也抓不到几个人,说不准还会被叛军利用地形优势给反击了。”
许怀义道,“没头脑发热冲进去是对的,胜算不大,我师傅没说啥吧?”
李云亭喝了口热茶,声音清亮几分,“孙师傅一早就预料到了,没责备我们,只让留下一支人马在山外盯着。”
许怀义点头,“应该的,这时候冲进去,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搞不好,就被人一锅端了,忒不划算,咱的人,不该冒这种险,还得留着命夺回其他被占的城池呢。”
李云亭扬起嘴角,“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跟他不谋而合。
许怀义也笑笑,“不这么说还能咋说?眼下这情况,咱们还有别的选择?这是最妥帖的安排了。”
“赵兄不怎么甘心,觉得这仗打的窝囊……”
“嗯,可以理解,他就是着脾气,以后总会想明白的。”
李云亭又问,“接下来的战事,你没法参加了吧?”
许怀义苦笑道,“外伤倒是没什么,可内伤养起来太慢了,一动武,五脏六腑就烧灼似得疼,还咋打仗?去了就是送死。”
李云亭真诚的感慨道,“你也是命大,那么多的炸药,威力巨大足以破开城门,你都能躲的开,果然不愧是福将,得大气运者就是不一样。”
他语气里的羡慕毫不掩饰,许怀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什么福将?什么气运?明明是我身手敏捷,估算的时间刚刚好,这才没被炸死,你迷信我不管,但不能抹杀我的能力啊。”
李云亭煞有介事得点头,“行,都是你能力出众,跟运气无关,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能有你这份本事了……”
说到这里,即便是他性子清冷淡漠,也免不了有些戚然。
“怎么了?”
“又要攻城了,孙师傅和其他几位将军商议,从军中选拔了些人,成立个敢死队,他们负责接替你的任务,去炸城门。”
许怀义面色一变,“有人愿意去?”
问完,就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蠢话。
果然,李云亭道,“军令如山。”
个人愿不愿意的不重要。
许怀义一时默然。
他梦躲开,是因为有房车在,如果换过其他人,肯定非死即残,爆炸的威力,他已经亲自验证过了,那么厚的城门都能破个大洞,何况是血肉之躯。
李云亭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又说了几句,“你也不用想太多,他们未必就是被迫的,虽说这任务九死一生,但功劳也是最大的,不管是死是活,都能养活身后一大家子人,当兵图什么?不就图这个吗?若是运气好,说不准还能奔个前程,所以,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搏一把的。”
许怀义抬手抹了把脸,挤出个笑,“我都明白,我都以身试险,抛砖引玉了,我还能愧疚不忍吗?”
就是心里还是有点沉重。
这话,就不给旁人说了,等到了夜里,他忍不住跟顾欢喜唠叨,捶着胸口,硬说那儿有点堵。
被顾欢喜骂了一顿,蒙上头麻利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