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父皱眉看了他两眼:“你方才,说了兵法的东西。”
“嘿。”子豫没忍住笑了起来,让不少人摸不着头脑。
唯有几个读过燕国书籍的人,才有所沉思。
“你也不是真的不学无术。不过,你终究理解浅显了,你需要一个老师,帮你整合一下你的所学。不妨去信你的兄长,相信他会为你解答你的疑惑。”
子豫说到这里,顿了顿,想了想措辞之后才说,“你应该能看得出来,燕君将他所学,拆成了经史子集。
在我的理解,应该归为:经义、历史、诸术、文集。
而诸术,很多内容,其实是互通的。
因为所有的著述起源,便是燕君一人。
他是万世师表,也是天下才华最盛的人。
你若是有好好的通读全部书籍,你就会发现,其实所有的内容,就两个字能概括。”
“什么?”子旬率先问出来,甚至语气有点急了。
子豫没说,只是看向鲁父,笑着等他的回答。
鲁父察觉他的视线,沉吟了一下说:“辩证。”
“辩、证?”子豫摩挲着下巴,“看来燕君有把真东西教给你。可惜,你自己理解不到位。”
鲁父被干沉默了。
“辩为辩论,证为考证。”子豫又转过身,没有理会子旬他们的视线,自顾自的往前走,一边解释说,“道术一书开篇第一句话: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
在一定范围内,道是有规律的,但超出这个范围的,规律也就不见得有用了。当然,也可能在同样的范围内,你更换了其中某个关节,这个规律同样会失效。
所以,道可以表达,但非绝对的道。名可以命名,但非绝对的名。
一切需要辩论思考,得出你所认为的道。
然后去考证你的道,在你划定的范围内,是否正确。
至于我的灵感所来。
在《易经·乾卦象》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与《易经·坤卦象》的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燕君的注释为,天的运行康泰良好,君子应该效仿天而自强不息。
既然天时现在的我们难以框定,无法预测,那么就如地的形势取法坤相,君子应该效仿地而厚德载物。
古有夏禹治水,疏浚川河而分九州,今有燕君定海,理运河而连天下。
他们能做,没道理我做不了。
无非就是利益与成效。
但在生死面前,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子豫娓娓道来。
他这些年的心路历程,全然有了了结,就好像瓜熟蒂落一样。
若是没有遇到太平道,没有了解到道术这些经书,他根本不可能将自己的内心安抚下来。
只怕最后还得无时无刻的迷蒙巫术。
但巫术若是真的神乎其神,那要人做什么?
所以,见到了辛屈的书,意识到了他的缺憾是什么,他就渐渐将自己的心坚定了下来。
然后开始投入与发展。
这才有了现在的北蒙。
“到了。王请暂居此地。”子豫转过身,看着子旬介绍道,“这是今年刚落成的太平宫,就是还没刷漆与整修,不过已经能用了。”
子旬看着眼前的宫室,眼角微微抽搐:“这……是你的宫室?”
“准确来说,这是弘道场所。之后历代的道长,都会来这里传道。附近的信徒,每三五年也会聚集于此交流道法与心得。
我忝为道长,因此第一代自然是我来做。”
子豫说完,往后退了两步说:“里头供奉的,是天与地的牌位。虽然大王您奉帝为尊。
但天地仍然不可轻慢。
之后的每日焚香,就有劳您了。”
子旬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看着手下进去,将大门推开,接着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