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佑庭下意识走到墨重身后,目光落在那幅画卷上。
山中寺庙,庙前石狮。
狮口中一块玉牌。
“这是……”
“这是问鱼留在九藤书斋的画作。”墨重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张画作上,并无旁视。
俞佑庭有些不懂,“地宫图不是已经找到了?”
是啊!
地宫图是找到了。
可他想知道的更多。
见墨重不开口,俞佑庭转身打量剩下几幅画作,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
他此前曾派人打探过顾朝颜在翰林院时与许成哲所查鹤山,其中提及苍松,怪石,瀑布,丹顶鹤,芦苇荡……
“师傅,这是?”
“这是郁氏老宅正厅悬挂的三幅,另外两幅,是杂家昨日从长秋殿拿过来的。”墨重走近画卷,枯槁双手轻轻抚在寺庙图上,慢慢游走。
听到此,俞佑庭不免震惊,“若是被人发现……”
“杂家找人临摹了这些画,若非识画之人,辨别不出。”
墨重说的云淡风轻,俞佑庭却是疑惑,“师傅为何要把这些画换过来?”
“自有用处。”
墨重干瘪手掌在两头石狮中间停下来,但未回头,“东西在床上。”
俞佑庭愣了片刻,方见单人木床上卷着一幅画,他疑惑走过去,小心翼翼解开系画的绒绳,慢慢展平。
千峰图,他再熟悉不过。
“师傅?”
“杂家听说御书房里悬挂的那幅千峰图,亦是郁妃所作?”
俞佑庭额头瞬间渗出一层细密冷汗。
他噎喉,“师傅该不会是想让徒弟……把这幅挂上去?”
“越快越好。”
果然是!
俞佑庭搁下那幅千峰图,“师傅有所不知,皇上对那幅图极为珍视,每日都会看两眼,万一被皇上发现图是假的,只怕……”
他突然不语,片刻后声音颤抖,“师傅带人去过御书房?”
“不然如何临摹?”
这句话,吓的俞佑庭腿软。
他猛的扶住床栏,“师傅行事素来谨慎,怎么这次如此鲁莽?”
墨重并没有理会,目光一直在寺庙图上,双手又开始轻轻摸索。
俞佑庭知自己言重,“师傅明鉴,徒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地宫图已经找到,师傅还要这些图有何用处?更何况顾朝颜从未见过千峰图,所以……所以千峰图上不可能有秘密。”
“杂家曾去过御书房,知道图后面有机关,想必皇上告诉过你,那机关在何处,如何才能平平安安的将图换下来。”
显然,墨重并没有改变决定。
俞佑庭有一万个不愿意,却也清楚墨重的决定不会更改。
“此事,师傅须得容徒弟多些时日。”
“明日午时,杂家要见到图。”
俞佑庭,“……”你杀了我罢!
见其不语,墨重回身。
俞佑庭满眼希翼,“师傅……”
“明日卯时。”
俞佑庭彻底绝望,“师傅为何一定要那幅千峰图?”
“因为它重要。”
没有解释,墨重视线再次落向寺庙图,“听说你把陈荣送进大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