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俞佑庭垂首,脑子里反复思量缘由,百思不解。
见墨重侧目,他道,“皇上是想将德妃案拖延十日,以此换取裴冽手里两张已得地宫图。”
“然后?”
“倘若裴冽十日后没有将四张地宫图交给皇上,皇后无罪。”
墨重轻叹口气,“没人告诉皇上,只有原图才有用?”
俞佑庭,“只有原图才有用?”
也没人告诉他!
俞佑庭越想越觉得不对,“师傅交给我们的,可是原图?”
“你猜?”
“徒弟不敢妄言。”
“是原图。”墨重淡声道,“钓鱼就要拿真正的鱼饵。”
不等俞佑庭开口,他又道,“但剩下两张要以何种方式呈现,杂家亦不知。”
俞佑庭有些听不懂,“师傅是说,第四张地宫图很有可能与之前三张,不相融?”
“或许罢。”
墨重的手,突然在庙中弥勒佛的双眼上,停下来。
俞佑庭看出墨重身躯为之一颤,不敢开口打断,只静静站在那里,心中百般不解,地宫图都已经找到了,墨重为何还要在画中摸索。
他在找什么?
“明日卯时,杂家在这里等你。”
俞佑庭纵不情愿,也不得不拿起床板上的‘千峰图’,“徒弟告退。”
墨重未语,直至房门发出吱呦声响,窗棂外那抹身影彻底消失,那双停留在弥勒佛双眼的手指才又开始向上摸索,极为细致,又极为小心。
终于,那双手在画卷左上角,摸到若有似无的凸起……
时间过的飞快。
因为听说陈荣被押进大牢,顾朝颜在与司徒月见面之后,去了拱尉司。
刚入寒潭小筑就听一老者在里面泣泪控诉。
“大人为何要强抢问鱼先生那幅画作,那是草民唯一的念想!”
顾朝颜进门时,洛风将她拉到旁边。
“怎么回事?”
“这是金市九藤书斋老板,说我们大人偷换了他的镇店之宝。”
顾朝颜知道九藤书斋,此前若非那幅‘镇店之宝’,她也找不到地宫图。
小筑里,裴冽看了眼站在另一侧的云崎子。
之前他有交代云崎子找到自己母妃的画作,已经找了十数幅,已知里唯独九藤书斋的画卷有钱都买不到。
云崎子怀抱拂尘,虎躯一震,默默摇头。
这事儿不是他干的。
“此事本官会查清楚。”
“还查什么查!就是你!”老者愤怒之下,将夹在腋下的画卷扔到地上,“这赝品不配摆在我九藤书斋,草民劝大人还是快些交出问鱼先生画作,否则草民去告御状!”
看着因为惯性铺展开的画卷,顾朝颜不禁有个疑问,“老先生,你如何知道这图是假的?”
“问鱼先生的画作一直都是由老夫经手,真假我还辨认不出?”
顾朝颜不禁看向裴冽。
一瞬间,裴冽似领悟到什么,“本官手里正好有几幅问鱼先生的画作,老先生可否替本官验证?”
老者瞧他一眼,气鼓鼓的没有说话。
“至于老先生所丢画作,本官定会为你找回。”
“当真?”
“绝无戏言。”
得到保证,老者这才缓了语气,“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