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的事过去没多久,许轻衣被律所老板叫到办公室。
老板一顿表扬夸赞。
许轻衣面色不变,对老板的真实意图,已经心里有数。
“轻衣啊,你很有前途,也很有勇气,我们律所,恐怕容不下你这样的大佛。”老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律所会给你一笔补偿,不如另寻高处?”
许轻衣很快联系了人事,办理离职手续。
在工位收拾东西的时候,钟意实在看不过去,进了老板办公室。
出来时,脸色跟大便一样臭。
许轻衣朝她笑了笑,“钟老师,您可千万别生气,我既然当初那么做了,也料到会有这一天。而且我没了工作,也饿不死,您也不用担心。”
钟意叹了口气,“我当了十五年律师,到头来,还没你这个小姑娘懂原则。”
“您也有您的难处,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许轻衣顿了下,低声且温柔地说:
“如果这次不是陆庭深支持,我也不一定能做到这步。”
钟意笑了笑。
心里终归过意不去,晚上拉着许轻衣,请她吃饭,又找了处小酒馆喝酒。
酒意上头,钟意说话也不那么顾忌,“轻衣,你现在比才来律所那会儿,性子活络了许多。”
许轻衣拎着酒杯,跟她碰了碰,“才来时候,我是什么样?”
“不爱说话,冷冷的,很难接近。”钟意摸着下巴回忆,“好像就是从你结婚之后,有了变化。”
许轻衣脸热,承认道:“结婚后这一年,确实是我二十多年来,最幸福的时候。”
钟意愣,“真的假的?你家里人对你不好吗?”
许轻衣垂眸:“我没有家人,只有陆庭深。”
如果婚后,她和他的关系还是像以前那样,他没有爱上她,她也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孤身一人不是最糟糕的。
糟糕的是,她会变得爱无能。
朋友也好,恋爱也罢,任何关系,都会被自己搞砸。
钟意本来还挺羡慕许轻衣能嫁入豪门的,现在看来,更多的倒是心疼。
她好奇道:“陆家这种豪门,门第之见应该挺深的,你没被婆家找过麻烦么?”
许轻衣:“暂时没有。”
至于以后会不会,就说不准了。
但大概率是会的。
许轻衣又想起那晚路边的陆时敬。
那种眼神,像恨她如骨。
酒喝完,许轻衣和钟意分别找了代驾。钟意的代驾先到,她朝她挥手再见,“到家后发个消息吱一声啊。”
许轻衣笑着点头。
钟意车开远,她收回视线,脸上的笑却在下一秒顿住。
陆时敬慢悠悠地走到她跟前,唇角轻扯,没有笑意地看着她,“许小姐,你好啊,我是庭深父亲。”
陆时敬身上的戾气实在是太重了。
许轻衣几乎是立刻皱了皱眉,后退一步。
陆时敬笑,“怎么,敢嫁给庭深,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
许轻衣抿了抿唇,礼貌朝他道:“叔叔。”
陆时敬轻嗤,“你都跟庭深结婚了,不随他叫我爸?”
她握紧拳。
不知为何,爸这个字,怎么都叫不出口。
代驾在这时骑着小单车赶到,陆时敬一眼瞥过去,懒洋洋地道:“你走吧,她已经有人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