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那缸药水,本来深褐的颜色已经浅到接近透明,异常古怪。
石展也瞟了一眼身下的水,把手伸给我说:“把我拉出来吧,这药没用了。”
我本来以为他会很重,毕竟是一个大男人,人高马大的,少说也得一百多斤,他又完全不会动的样子,我只能靠自己。
卯足了劲架着他的双臂就往外拽,却一下子把他甩出水面,连带着我一起倒在地板上。
他呲牙咧嘴地说:“老婆,咱能温柔一点吗?”
“你怎么会这么轻?连一点重量都没有?”我诧异。
他却淡淡地说:“对呀,我灵力散了就是这个样子,失去了石头的活性,也就没了本质,现在跟棉花差不多。”
这种异类的东西我一点不懂,但看着他的样子还是挺伤感的,忙着起身把他扶到床上躺好,才又问:“那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石展想了想说:“还得等几天吧。”
几天不算太长,我也能等,只是那个奇怪的梦真的相当困扰,尤其是现在看到石展这样子,已经排除了是他恶作剧的可能,那我为什么会一直重复同样恶心的梦境呢?
“你有事啊?”石展问。
我明知道他现在病着,说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徒增烦恼,所以就直接摇头:“我没事,就是你们家的佣人怎么一个也不露面了,我想出去逛个街都没时间。”
他只动嘴角笑了笑说:“我都这样了,他们能好到哪儿去,别指望了,你还是好好呆着伺候我吧。”
其实他很好照顾,基本不吃不喝,也不拉撒,泡过药水后就是躺在床上,平时我们两个最多也就是聊聊天,我几乎不用对他做什么,只所以不敢轻易离开是怕再出别的事,说到底石展这个样子跟我也有关系,我心里还是很内疚的,也真的怕他会死掉。
他看上去也很满足,每次睁开眼一看到我在身边就露出一点笑,不管我同不同意,老婆老婆地叫个不停。
只是我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困的要命,坐着眯上一眼,那梦立刻就出现,我也会吓的马上醒来。
红色的印子,也越来越明显,去洗澡的时候我悄悄看过,本来只是一小条一小条的存在,现在竟然慢慢在连成线,好像身体里的血管被挑到了皮肤外面。
石展终于发现了我不对劲,已经恢复如常的眼睛看着我说:“你把衣服脱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没动作。
他却一脸严肃:“然然,你最近有问题,快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
上衣刚褪下来,石展就瞪大了眼睛,他抬手把我衣服拉上去,快速问:“你知道周游在哪里吗?”
我老实说:“他上次说叫我去什么地方找他,我没去,也忘了那个地方。”
“那这次他走的时候有没说什么话?”石展再问。
我仔细想了想那天跟周游的对话,其实没几句,前前后后都是他在找事一样,除了给我那个木盒。
“他说去喝茶吧。”分开的时候,我本来是想让他跟我一起去看石展的,他却说去喝茶,当时心里还很不屑。
石展拉着我的手从床上下来,只走几步就脚下发虚。
他眉头皱的很紧,脸上还带着一些怒气:“我换衣服,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从我这次见他开始,一直都是光溜溜的,最多在身上搭个薄毯或者澡巾,遮住比较重要部位,现在他说换衣服,我就先懵了,愣着问了一句:“你有衣服吗?”
石展也是愣了一下,嘴无奈的抿了抿说:“那你出去先给我买套,随便什么样的都行,要快。”
这么多天都没事,而且我平时也会出去买饭什么的,出去给他买衣服并不是什么难事,就拿着钱出门。
在最近的商场里买了裤子和t恤,回到顶楼也不过用了十几分钟,全程都是一溜小跑的,可是进了房间却不见石展。
我一下子就慌了,衣服扔在地上,忙着从包里拿出手机给他打。
电话根本接不通,唯一跟他最近的四石和四季也联系不上。
在屋里转了几圈,我头都要冒烟了,最后只能跑到一楼前台借电话打给陆风,结果这货竟然说他现在不在宁城。
我感觉天即刻就要塌下来,而首先砸住那个人就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