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走了之后,严仁正并未着急起身,只是将外面候着的人喊了进来。
“去望江楼将人带回来,押入大牢,叫今夜值班的都清醒点,别让人死在牢里了。”
严仁正吩咐完后,靠在椅背上,默默沉思着。
“那大人,要不要找郎中来给瞧瞧?”
“不必,会有人来给他治病的,你们去将人带回来即可。”
“是,属下即刻去办。”
等人走后,严仁正拿出一个干净的茶盏放到了桌子上,等了一会儿,才开始斟茶。
茶香飘散,在有些昏暗的屋子里十分明显,很快屋外就传来了动静,大门从外面被打开。
“大人请。”
严仁正侧头看去,正是去而复返的大理寺卿樊江。
“今日事发突然,只有茶水相待。”
樊江坐下后,严仁正将刚倒好的茶水往他面前推了推。
“有你这里一口好茶,能解我千万愁绪,足以,足以啊。”
樊江低头品茶,方才人多,他一句话都没说,只等着这些人都走了,才又回来。
“严兄,自从陛下继位后,先是立法保护女子,又是开女子恩科,今日又为了永乐郡主,险些杀了羌王府梁二公子。
陛下现在又只有宝郡王一个孩子,这样长期以往,大夏从今往后不会都是女帝继位,百年之后,男子地位怕是还不如现在的女子了。”
樊江紧皱着眉头坐在桌前,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中都带着怨恨。
“你今日这话在我这说说也就罢了,从这离开,我只当你什么都没说过,你我谁能活到百年之后?”
严仁正伸手按在了樊江的手上,倾身过去,仔细叮嘱道:
“我同你说一句交心的话,陛下小小年纪就政绩卓著,换了谁来,都不如陛下好,若不是有陛下在,北境不知何时才能攻下,如今四海太平,你我都是陛下有用之臣,可别在这个时候发傻,多少人盯着你的位置,你不想干,有的是人干。
再说了,你家女儿各个饱读诗书,你都放出去,让她们去参加科举,走仕途,百年之后,你家未必会比现在差。”
严仁正算是看明白了,陛下今日的态度和对待去年春闱入仕的女子的看重,陛下是能亲手弑父之人,谁能比陛下心狠,与其在这埋怨这些,不妨趁着陛下刚开女子恩科,让家中女儿都去试试。
若能中榜,儿子、女儿不都流着他严仁正的血,趁着他还能干,一家子托举帮衬,陛下一向赏罚分明,他的孩子若是能抓住这次机会,不见得会比他差。
严家或许还能更上一层楼。
樊江被严仁正按着手,刚才的那点子郁闷和愤恨在严仁正的开解下豁然开朗,想清楚之后,心中难免后怕。
“今日多谢你提醒我,若换做旁人,我都不知我还有没有明日了。”
陛下刚登基不久,朝堂上大换血,空出来的位置多,机会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