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干啥!”小桃捂着半边脸,心里委屈,眼眶里有泪光打转。
“啪!”
薛应清反手又是一嘴巴,接着骂道:“姑奶奶打的就是你这副贱骨头!那么能接客,你不贱谁贱?”
王正南等人当场傻眼——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怎么生意做得好,反倒成了罪过?
他们不解其意,年岁稍长的窑姐儿却心知肚明。
这事儿拿行话来说,叫做“炸庙”。
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原因,想打就打,目的无外乎是给窑姐儿提个醒:伱们不过是供人消遣的玩物罢了。
但是,小桃这两年是会芳里的顶梁柱,向来被韩心远捧着、哄着,不曾受过半点委屈。
要说真是犯了什么过错,打也就打了,可眼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莫名其妙地挨了俩嘴巴,换做是谁,心里都难免生出几分怨气。
小桃虽然不敢还手,却也恨恨地瞪了两眼。
“还敢瞪眼!”薛应清厉声训斥道,“来人,把这贱骨头扒了,找个地方绑起来!”
众杂役看向南风,在得到确认以后,便立刻抄起麻绳猛扑过去。
“打吧!”小桃挣扎着叫嚷,“你不就是想立威风么,老娘成全你!把我打死了,这的生意更差!”
薛应清冷冷地笑道:“呵!骚东西,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角儿了,待会儿你可别服软!”
你推我搡,几下撕扯!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小桃上身便只剩下一件粉红色的兜兜,整个人被反绑在椅子上,亮出光溜溜的后背。
“鞭子呢?”薛应清伸出手问。
说完,便有杂役快步递来一根小指粗细的鞭子。
薛应清接到手中,却不着急笞打小桃,而是用拇指和食指在鞭绳上轻轻捻了一下,随后便立刻将其还了回去,沉声道:“不是这个,换一条过来!”
杂役皱起眉头,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别的鞭子了,平常动家法就用这个……”
“扯淡!”薛应清翻了个白眼,转身却问,“许如清以前在哪屋住?”
福龙面容一僵,伸手指向大堂东屋,干笑着说:“那边就是红姐在店里的房间,韩爷——不不,是韩心远在的时候,从来不让动,总说红姐指不定哪天还会回来看看,所以就一直在那空着呢!”
薛应清可不管那些,当即大踏步闯进串儿红的房间,叮叮咣咣,翻箱倒柜,似乎坚信师姐肯定还有一根鞭子藏在屋内。
片刻过后,她还真从床底下翻出一只蒙尘的小木匣。
推开盖子,果然看见一根二指宽的皮鞭,黑漆漆、油亮亮,像条毒蛇一般盘在匣内。
薛应清将其拿出来,在鞭绳上轻轻一握,掌心顿时传来阵阵微弱的刺痛感。
这是一根由数条皮绳拧成的八股鞭,里面埋了无数细针,沾上墨水,照身上狠抽一下,当场就是块刺青!
回到大堂时,几个年岁稍长的窑姐儿见了那鞭子,立马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两只手情不自禁地摩挲起臂膊,皮肉伤突然乍起一片鸡皮疙瘩。
福龙连忙迎过来,笑脸劝道:“薛掌柜,这鞭子可有年头儿没用过了,拿这个……容易打出事儿!”
薛应清微微一怔,旋即似乎明白了什么,冷声却问:“咋的,我打个窑姐儿,你个王八还心疼上了?”
“没有没有,您真会玩笑,只不过小桃现在是头牌,店里还指望着她做生意呢!”
“放屁!这么大个场子,要是光指望她这一个贱货做生意,那还不如趁早别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