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呐,都不禁捧!
面对围观百姓的高声喝彩,癞子等人一阵错愕,起初还有点受之有愧,渐渐却能够坦然笑纳,很快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也不怪大伙儿谬赞,他们又不知道这其中的底细,只知道靠扇帮一来,维持会就立马一哄而散。
这样的人物,难道担不起一声“好汉”?
混迹江湖,想要捧杀一个人,赶鸭子上架的事儿,实在太常见了。
可话又说回来,大伙儿愿意捧你,也是某种抬举。
你能接住,那就是扬名立万;你接不住,那就只能贻笑大方。
看客并不在乎你的死活,只当是个热闹跟着起哄罢了。
癞子等人都是半开眼,整天琢磨着响蔓儿,想扬名都快想疯了,哪肯错过这种露脸的机会,当即就冲围观百姓抱了抱拳。
“各位乡亲,承蒙厚爱!你们也不用捧我,奉天是咱华人的地盘儿,轮不到鬼子来这指手画脚,哥几个锄奸扬善,那是本分,以后再碰见这种事儿,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管,咱们靠扇帮第一个不答应!”
“说的好!你们看看,这才是当世豪侠呀!”
众人交头接耳,连声赞叹,暗地里直挑大拇哥。
癞子很得意,接着又道:“老弟我诨名癞子,各位要是瞧得起我,以后碰见什么扎手的麻烦,尽管来找我解决!”
说着,就迈开外八字,晃晃悠悠地走到保险公司大楼门口的石阶儿,一把拍在赵国砚的肩膀上,大大咧咧地问:“砚哥,怎么样,弟兄们都没事儿吧?”
赵国砚还没缓过神,就摆了摆手,说:“没事儿。”
“有事儿也不用怕!”癞子一拍胸脯,振振有词地说,“只要哥几个在这罩着,借他俩胆儿,老窦也不敢再来犯贱了!”
赵国砚心里隐隐有些不快,又不好驳他的面子,就轻轻拨开他的手,沉声道:“辛苦兄弟了。”
“嗐,这没什么!”
癞子跨步站在台阶儿上,双手叉腰,又冲远处的人群喝道:“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谁也别想打江家的主意,要是有人不忿,先来过我这道关再说!我东家江连横,你们是知道的,上至官府,下至胡匪,黑白两道,都有交情……”
他的话还没等说完,赵国砚就忍不住皱眉,忙冲身边的弟兄低声吩咐道:“赶紧去让他把嘴闭上!”
两个弟兄点了点头,正要往前走时,却见远处的人群忽又传来一阵骚动。
“坏了坏了,那边又有维持会带着鬼子跟人将上了!”
“在哪儿呀?”
“离这不远,是会芳里!”
“啊,那不又是江家的产业么?”
“谁说不是呢,我看他们两家现在八成是要较劲了!”
众人议论纷纷,没过多久,就陆续把目光投向了保险大楼门口的石阶儿上。
癞子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刚放出去的狠话,现在就要急于兑现。
正琢磨着,看客中就渐渐开始有人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