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有两件事情,想要拜托大王。”
“陛下请说!”
“萧衍篡齐建梁,兰陵萧氏中人多归之,唯我与叔父萧宝夤北上投魏,屋中之人,随我叔侄多年,皆为忠臣义士,还望大王照拂。”
“陛下放心,本王自当为之。”
说着,萧赞在李爽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一旁的侍从拿来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着一方玉玺。
萧赞强撑着一口气,捧着这玉玺,呈到了李爽的面前,道:
“大齐至此,天命将终,还望大王奉承旧器,砥砺新志,他朝振臂,涤荡腥膻,驱逐胡虏,还我汉家河山!”
这方玉玺并非传国玉玺,萧赞却是很郑重。
屋中的旧齐之臣见此,全部俯首,等待李爽接过这方玉玺。
李爽接过了这方玉玺,萧赞却依然虚弱的不成样子,可他强撑着精神,对着屋中众臣吩咐道:
“尔等身为齐臣,自朕以后,当奉秦王为主,若有异心,苍天不佑!”
屋中众臣齐齐叩拜,道:
“臣等自当效命秦王,若有异心,苍天不佑!”
萧赞看见这幅画面,心中舒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倒在了病榻之上。
李爽接住了他,却见萧赞挥了挥手,让屋中家臣都退了出去。
静室之中,只剩下了两人,萧赞脸上带着忧虑,道:
“大王,朕快死了,还有一件事情,愿与大王说!”
“陛下请说!”
“大王身边的那位韩陵先生,与我萧氏有大恨,大王用之,亦当防之。独孤王妃、刘女侍中,曾处北地,与之亦有旧……”
萧赞说着,握紧了李爽的手,提醒道:
“——金刀之谶,不可不虑!”
“本王知道!”
李爽只说了这几个字,萧赞看着,松了一口气。
“是朕聒噪了!”
此刻的萧赞已然虚弱无比,了却心中之事,他并没有就此变得平静,李爽从他的目光之中看到的是一股难以磨灭的怨恨。
自然,这股怨恨不是对着他。
“萧衍……萧衍……朕恨不能见你霸业崩灭!”
萧赞高呼一声,而后气绝。
李爽轻轻的摇了摇头,手在他脸上轻抚,使其瞑目。
空荡荡的屋室之中,唯有留下了萧赞一人,李爽走了出去,向着屋外等待的一众人,道:
“发丧!”
……
南郑。
老树之下,树叶飘零。
韩陵在树下,打着五禽戏,正慢悠悠的晃动着臂膀。
李神轨刚刚睡醒,穿着睡衣,打着哈切,走了出来。
看见院中的韩陵正好打完了一套拳,问道:
“先生,听说萧赞死了,这事你知道么”
“当然!”
韩陵擦了擦额间的细汗,回了一声。
“我听说他临终之前还放不下对萧衍的恨,虽说他是遗腹子,可也是被萧衍养大的,萧衍对他也不算差,他叛离后,还优待他的子嗣和生母,又有什么深仇大恨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