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轨说着,坐到了一旁的石桌边,也不忌讳,随手泡了一杯韩陵准备的药茶。
这种事情似乎多了,韩陵也见怪不怪,特意还在一旁准备了另一个杯子。
李神轨抿了抿,一口喝了下去。
“味道不错!”
韩陵走到了李神轨身边,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道:
“有些仇恨,非是当事者,便不会明白,旁人以为可解,当事者又如何能放下呢”
李神轨喝完茶,也不明白韩陵话中的意思,不过他也不在意,问道:
“先生也与人有仇”
韩陵点了点头,道:
“自然!”
李神轨一笑,打趣道:
“那怎不见得先生如那萧赞一般,整日里叫骂呢”
韩陵摇了摇头,叹息道:
“叫骂又有何用,骂得死仇人么若整日如他一般,郁结于胸,仇溢于外,又如何能见到仇人霸业崩灭呢”
李神轨听了韩陵这若有深意的话,只当清风过耳,毫不在意,微微一笑,道:
“先生,今日我要去听曲,此间之事,还要劳烦于你。”
韩陵听了,眉头一皱,有些不愿。
“陈留王,你好歹也学了这么久,怎么什么事都托给我,老夫也不是铁打的啊!”
“先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何意”
“先生有仇人,我又没有,还是听曲更重要。”
“……”
——
野王。
尔朱兆率领大军南下,终于到了野王。
望着灵堂之中盛放着尔朱荣尸体的棺椁,尔朱兆一进去便倚着棺椁哭得泣不成声。
一众女眷在旁看着,不觉得也哭泣了起来。
屋中戚戚,众人心中也不好受,尤其是尔朱世隆,看着尔朱兆如今疲惫的模样,也在心中叹了口气。
虽说众人都知道尔朱兆率军南下是为了什么,可他此时流露,也不像是假的。
北乡公主一脸悲戚之色,走了过来,劝道:
“吐末,你叔父知道你心,九泉之下也安慰了。”
“叔母!”
尔朱兆哭完,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站了起来,站在屋中央,喝问道:
“王相这奸贼何在!”
尔朱兆是想要继承尔朱氏的,而要继承尔朱氏,那便要为尔朱荣报仇!
除此之外,便是要夯实自己尔尔朱氏第一继承人的身份。
来此之前,尔朱兆已然听说了王相的事。很显然,他的话与尔朱兆想要做的相违背。
元天穆站在一旁,不曾言语,北乡公主见势,道:
“王相那夜和秦王派来的使者离开了!”
“果然是奸贼,若心中无贰,他跑什么!”
听说王相跑了,尔朱兆并没有多么生气。正如他所言,他想要的效果已然达到了。
只要证实王相心中有鬼,乃是妖言惑众,那么他说的话自然就不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