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讲,区别不大。
比如陈登就是征南将军,但并不代表他在面对后将军黄忠、右将军张飞时就会矮一个头。
毕竟大家都是地方军长,在谁的地盘谁说了算。
此前四方将军之位瓜分完之后,刘备故意晾了河北人几年时间。
然后才在这时候拿出来一个大甜枣,将镇北将军的名额给了河北。
魏延作为邺城令,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提前比河北将领先得知这个消息。
所以借着这次“立功”的机会,他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明确表示他想要这个镇北将军之位。
他觉得以他的才华,自己完全配得上这个职位。
“夫人,末将以为镇北将军一职,需遣有担当、有德行、有本事之人任之。”
“末将不才,愿毛遂自荐。”
“烦请夫人替我在丞相面前多美言几句。”
魏延不厌其烦,再次提出自己想要镇北将军之位。
在他看来,自己连丞相之子、齐王世子都敢问罪。
完全是秉公办事,丝毫不徇私枉法。
这绝对是正义刚直的典范。
河北要是不选他当镇北将军,那河北老百姓也不能答应啊?
此言一出,袁瑛眉头紧蹙,心中暗叹:
“此人怎如此不知进退?”
她平日在徐州,也或多或少接触过一些官员。
他们大多是想通过自己,升官发财。
但好歹其说的委婉,哪里会似这般明晃晃地提出来?
袁莹眸中寒意更甚,指尖轻敲手背,冷冷道:
“四镇将军之位,需依河北律法而定,非一人可决。”
“至于人选……”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淡漠,“相府自有考量,将军且回去,安心等候消息便是。”
袁莹的意思就是,镇北将军一职,需要根据河北的法律、基本法来确定。
她说了不算。
但临了又不忘强调一句,我们相府内部的决定也很重要。
至于结果如何——你回家等消息去罢!
回家等消息,就是这么个态度。
问其他的,你就问的太多了。
魏延这才察觉气氛有些不对,但仍旧未悟袁莹真意。
只当她是公事公办,便抱拳笑道:
“末将明白!多谢夫人指点!”
说罢,转身大步离去。
铁靴踏地之声渐远,唯余廊下一片沉寂。
袁瑛见他走远,终于忍不住低声道:
“阿妹,这人怎么这样?”
“莫说在徐州,纵是当年在淮南时,父亲帐下那些求官的。”
“好歹也懂得先送幅字画、赠匹良驹。”
她指尖轻点太阳穴,“哪有这般直愣愣讨官的?莫非河北官场尽是这般人物?”
袁莹闻言冷笑,手中团扇掩住朱唇:
“河北众官员,我大多认识。”
“他们皆是善察言,知进退之人。”
“便是张辽那等粗人,也晓得在节礼里夹张名刺。”
“偏这魏文长——最是拎不清轻重!”
河北大多高级官员袁莹都认识
据她观察,他们一个个都挺懂事的。
就属这魏延不会来事儿,听不懂场面话。
……
书房内,李翊轻轻啜了一口茶汤。
一言不发,一言不发。
最可怕的不是大发雷霆,而是什么也不说。
刘禅此时手腕疼得厉害,他偷眼瞧向李治,见他神色沉静。
只是眉头微蹙,显然也在思索今日之事。
阿若的背叛,魏延的咄咄逼人,父亲的震怒……
这一切来得实在是太快太快,让刘禅至今仍觉恍惚。
他原以为救人一命是善举,却不想反遭背刺。
“啪!”
一滴墨汁溅出砚台,落在雪白的绢帛上,迅速晕开,如一滴泪痕。
李翊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怎么样?”
“手累不累,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