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衣人挥剑便砍,曹操仓皇闪避。
大叫一声,猛然惊醒。
只觉头痛欲裂,几欲昏厥。
自此,曹操病势沉重。
遍召名医诊治,皆束手无策。
魏王府内,烛火摇曳。
曹操卧于榻上,额上青筋暴起,面色铁青。
他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紧握床榻边缘,指节发白。
“痛煞我也!”
一声怒吼,吓得侍立两侧的宫女瑟瑟发抖,手中药碗几乎端不稳。
“大王息怒。”
医官令跪在榻前,额上渗出细密汗珠。
“臣等已用尽良方,奈何此症怪异,非药石可医……”
“废物!”
曹操猛地将枕边玉如意掷出,砸在那医官肩上。
“孤养你们何用?连个头痛都治不好!”
正在此时,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议郎赵俨疾步入内,见殿内狼藉,先是一怔,随即行礼道:
“大王,臣有要事启奏。”
曹操勉强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
“讲。”
赵俨深吸一口气:
“大王可知神医董奉否?”
“董奉?”
曹操眉头微皱,“可是与张机、华佗齐名的建安三神医?”
“正是。”
赵俨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接着说道:
“此人原在交州行医,近日听闻其游历至益州。”
“悬壶济世,药到病除。”
“更奇者,他治病不取分文,只求痊愈者栽杏五株。”
“今夏杏熟,他便在树下建仓储杏,以杏易谷,赈济贫民。”
“百姓皆称‘杏林春暖’,其医术医德,世所罕有。”
“绝对是扁鹊,仓公在时!”
曹操听罢,眼中精光一闪,忙问道
“此人现在何处?”
“据探子报,董奉现居南昌,距此不过三日路程。”
曹操乃强忍头痛,撑起身子,道:
“好,速遣快马,星夜请来!”
“喏!”
赵俨躬身领命。
三日后,一青衣道人随侍卫入府。
此人约莫五十岁左右,面容清癯,双目炯炯有神。
背负药囊,步履轻盈如踏青云。
正是神医董奉。
“山野之人董奉,拜见魏王。”
董奉拱手行礼,声音清朗。
曹操斜倚榻上,细细打量来人:
“久闻先生大名。”
“孤这头痛之症,众医皆束手无策,不知先生可有良方?”
董奉不答,径自上前:
“请大王伸手。”
把脉片刻,董奉眉头渐锁。
又观曹操面色、舌苔,最后轻叹一声:
“大王之疾,不在腠理,不在血脉,而在心神。”
“哦?”曹操眯起眼睛,“此话怎讲?”
董奉直视曹操,目光如炬:
“大王近日可曾夜寐不安?可曾梦见什么异象?”
曹操面色微变。
原来他连日噩梦缠身,每每闭眼便见无数血面冤魂索命。
有吕伯奢一家,有徐州百姓,更有新近郪县被屠的妇孺。
这些梦境如附骨之疽,令他寝食难安。
“先生如何知晓?”曹操声音低沉。
“大王眉间黑气缠绕,印堂发暗,此乃心神受扰之兆。”
董奉直言不讳,“此非是寻常疾病。”
“实乃杀业太重,魔障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