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呈上兵册。
“河北军张郃、河南军高顺、青徐军臧霸、荆州军黄忠、淮南军本部,共计二十万众。”
善!
陈登微微颔首,目光仍锁在滔滔江水之上。
“朝廷犒赏的牛羊可还有剩余?”
“尚余千来头。”
“全部宰杀,令将士饱餐。”
陈登顿了顿。
“将酒也分下去,每人一碗。”
副将愕然,有些迟疑地劝道:
“将军,明日大战,饮酒恐会误事。”
“寒冬方过,江水犹寒。”
陈登转身,目光如电,“让将士们暖暖身子吧。”
是夜,
北岸火把如星,烤肉香气弥漫全军。
将士们围坐篝火旁,大块吃肉,碗中浊酒荡漾着火光。
酒至半酣,陈登登台击鼓。
鼓声震天,万众肃然。
“将士们!”
陈登声如洪钟,“去岁寒冬,粮草不继,尔等忍饥受冻,某皆知之。”
“今春汛将至,天赐良机。”
“正当渡江诛逆,复我河山!”
台下寂静片刻,骤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喊:
“诛吴贼!收河山!!”
陈登抬手压下喧哗,继续说道:
“大丈夫立世,所求不过拜将封侯,荣妻荫子。”
“今功名已在眼前,唯看诸位敢取否?”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此去或马革裹尸,尔等敢否?”
“敢!敢!敢!”
二十万人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陈登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的面孔,缓缓道:
“既如此,饱食整装。”
“待明日汛至,全军渡江!!”
当汉军备战之时,江南吴营却是一片惶然。
吴军主帅孙韶望着军报,手指微颤。
帐帘掀动,朱然疾步入内:
“都督,各地民变愈烈,若再调兵平叛,恐生大乱!”
孙韶掷下军报,叹道:
“汉军二十万陈兵北岸,明日便要渡江。”
“此时不平叛则失民心,不分兵则难御敌,如之奈何?”
朱然趋前低声道:
“去岁为筹军粮,强征民粮,已失民心。”
“今若再弃平叛,江南恐非我有。”
孙韶猛然起身:
“江北之敌,明日即至。”
“若江防失守,纵有江南,复有何用?”
随即下令,“即刻调回所有平叛兵马,加强江防。”
“沿江烽燧加倍,所有战船集结夏口。”
朱然欲言又止,终是领命而去。
是夜,长江两岸,两军皆彻夜未眠。
北岸汉军整备舟楫,检查弓弩。
南岸吴军加固工事,布置防线。
比及黎明时分,春汛如期而至。
江水暴涨,波涛汹涌,如万马奔腾。
陈登亲临江边,见江水湍急,不禁仰天大笑:
“天助我也!”
“汛水虽险,正可顺流直下,速抵南岸!”
左右将领皆面露忧色。
参军谏道:“将军,水势过急,舟楫恐难控制。”
陈登执鞭指江,厉喝道:
“昔日光武渡滹沱,水坚如石。”
“今日某渡长江,岂畏波涛?速传令五军齐发!”
“休得怠慢,违令者斩!”
霎时间,北岸鼓角震天。
张郃率河北军为左翼,高顺领河南军为右翼。
臧霸青徐军迂回上游,黄忠荆州军为后翼。
陈登自领淮南军,直扑濡须口。
千帆竞渡,如离弦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