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微笑:
“正要让李途知道,我军未至,民心已变。”
最后召来马邈,解下腰间玉佩:
“见此玉,如见我面。”
“告诉李途,降汉后,涪城仍由他镇守。”
马邈惊疑不定:
“这……”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姜维摆手,“去吧。”
涪城守将李途,这些日子寝食难安。
先是糖霜断绝,贵族怨声载道。
再是粮价飞涨,百姓围堵府衙。
这日正在烦恼,忽报马邈求见。
“贤弟何来?”
李途强作镇定。
马邈取出玉佩,直言来意:
“姜将军兵不血刃取下江油,今率精兵三万来此。”
“特令某来,赠君一场富贵。”
李途勃然拍案:
“汝降齐贼,还敢来此惑乱军心?”
忽闻城外杀声震天,亲兵仓皇来报:
“将军!东南出现汉……齐军主力,旌旗蔽日!”
同时,
城中多处火起,饥民聚集府前高呼:
“我们要见姜将军!”
李途面如死灰,踉跄坐倒。
忽见老母在侍婢搀扶下走出,颤声道:
“我儿,还记得你父亲怎么死的吗?”
李途浑身剧震——
其父当年便是因随司马懿北伐失利被贬,郁郁而终。
“我家祖上也食汉禄……”
老母垂泪,“今若降汉,乃认祖归宗之举,我儿不可一误再误。”
此时,马邈轻声道:
“姜将军让我传话:只要老友可投降汉军,保你后半生荣华富贵。”
李途长叹一声,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
“传令!开城迎降!”
姜维智取涪城后,在城楼遥望西南。
暮色中他轻抚女墙斑驳的砖石,廖化捧着粮册疾步而来,声音带着久违的振奋:
“城内积粟足支半年,武库箭矢五万,更得降卒四千余!”
涪城由于是重要的险关,所以里面的存粮积蓄远胜过他城。
但现在已经被汉军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
这时城下忽然传来骚动,原是附近梓潼县丞带着户籍图册跪伏请降……
晨曦初露,涪城官仓前挤满了领粮的百姓。
几个老者捧着新粟老泪纵横,对着汉旗连连叩首。
姜维巡视至此时,正见主簿捧着竹简颤声禀报:
“按将军令,开仓三日已发放千斛,然……”
他偷眼看了看姜维神色。
“若照此速度,再多的存粮也撑不了多久”
“不必忧心。”
姜维抓起把金灿灿的粟米任其从指缝流泻。
“你看这些粮食,在魏人仓中腐朽,在百姓碗中重生。”
忽见一骑绝尘而来,马上骑士滚鞍下跪:
“报!梓潼县丞王勖携全县户籍求见!”
众人皆惊。
只见城门处走来个青袍文士,双手高举户籍册,身后跟着十余名耆老。
那文士跪地高呼:
“天兵既至,梓潼三万百姓愿奉粟十万石,壮丁五千人!”
姜维急步上前扶起,却见那县丞泪流满面:
“去岁魏室强征蜀锦,县中女子昼夜织造,累盲者三十余人……”
“今见汉旗,如见甘霖!”
原来,随着汉朝对蜀地的经济封锁加剧。
蜀地百姓的生活质量日渐下降,不止百姓,许多高官都已经撑不下去了。
听闻有一支汉军神兵天降,周围附近许多县城的官员都主动过来投靠。
时至今日,姜维方知。
何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