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所说的道门奥秘,外加这道经、练气图,是真是假,相信很容易分辨。”
伏难陀枯瘦的脸上又露出笑容。
“多谢观主馈赠,贫僧便以经换经。”
话罢从怀中摸出一卷抄本,递送过来。
周奕拿起,略一翻看,便收入怀中:“多谢大师赠天竺宝经。”
伏难陀像是没听见他感谢的话,自顾自翻看淮南鸿烈。
周奕再叫人上茶。
连喝过三盏,伏难陀才收书入怀。
“大师若是对我东土武学感兴趣,出城之后往西寻,也许能给你启发。”
“何来启发?”
“近来隆兴寺大战,出现一僧名曰不贪,他曾讲述佛魔不二。”
佛魔不二这四字落入伏难陀耳中,登时叫他眼冒奇光。
恨不得立马验证,这佛魔不二与自己的梵我不二有何不同。
伏难陀看了周奕一眼,见他神色平静,像是随口一说。
“观主,不贪大师在何处?”
“他被大明尊教的大尊抓走了,一路打听的话,想必也能找到,那不贪大师着一件黑色袈裟,非常显眼。”
大明尊教乃是他的对头,伏难陀如何不知。
他在渤海禁绝任何宗教,于是屠杀众多别教教众,其中大明尊教死伤最多,故而渤海被称为黑暗之国。他伏难陀,更是被大尊视为首敌。
一时间,伏难陀自然寻思起,大尊抓这练了“佛魔不二”的和尚,是否是为了对付自己。
这让他更感兴趣了。
大尊善母,他狂僧可不怕。
又用一抹晦涩眼光看向周奕,想他是不是利用自己。
不过也不可能。
此番仅是首见,他如何知晓自己的来历,更不可能晓得渤海密事。
“观主在此,贫僧先行告辞。”
“大师慢走.”
天竺狂僧下了茶楼,朝西边去了。
周奕见他背影消失,心下微松一口气,这恶客总算走了。
若他在南阳捣乱,后果难以把控。和大明尊教狗咬狗,那是再好不过。
周奕下茶楼,去结算茶钱。
那掌柜连连推拒:“观主来喝茶是小店荣幸,哪能收您的钱。”
“那我岂不也成了恶霸强人。”
周奕笑了笑,把铜钱算了。
心中算计着,这天竺恶僧,欠我一大笔茶钱。
还有老债主密公,若非现在不是北上时机,必然要去瓦岗寨找他清算。
转念一想,听到自己这么多不利好他的消息,李密这个时候多半也很焦虑。
折磨一段时间也挺好。
周奕离了茶楼,天色尚早,便去往香严寺。
方到寺庙门口,便瞧见门口大树上坐一位老僧,他白眉长垂过耳,雪白长须垂过肚腹,看上去年岁很大,但脸肤幼滑,青春焕发。
身形肥胖却不臃肿,予人一种和善可亲的感觉。
“碧山人来,清酒满杯,妙造自然,伊谁与裁。”
周奕仰头,老僧冲他一笑,跟着举壶痛饮,摇了摇酒壶,似乎喝干了。
周奕返回街市,打两葫芦酒返回。
纵身一跃,上到树梢,把一葫芦酒扔了过去,老僧接酒再饮,半点忌讳也无。
“大师怎么心情这样好?”
道信大师道:“观主恰恰说反了,老僧被两位老秃数落,才躲出来喝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