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耕耘顶多就是犯了伪证罪和阻碍执法罪,如果他再重金请个好律师,再动用一些人脉关系的话,最终可能刑期会很短。
甚至缓刑,或者中途搞个保外就医。
那对他而言,几乎等同于逍遥法外。
“报一下你这三位朋友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我们需要核实你说的话。”周奕黑着脸说道。
陈耕耘立刻掰着手指说出了三个朋友的名字,联系电话,尤其是那个当厨子的朋友,他家住哪儿,门牌号是多少,他都说得一清二楚。
“哎,我承认,这件事情上我确实是犯了错误。归根结底还是我的思想觉悟不够高,我得认真反思,深刻检讨。我的行为造成的影响,应当承担的法律责任我全部接受,希望你们警方可以从严从重地处理,以儆效尤。”
周奕看着陈耕耘的嘴脸,知道他这是弃车保帅了。
但是他想不通,为什么陈耕耘会有这么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是他提前设计好的?
理论上不太可能,因为共同犯罪,最怕的就是有人留一手。
分工犯罪?二十八号晚上樊天佑绑架了徐柳?然后一直留到二十九号同时交错完成杀人碎尸和烹尸?
那也不对啊,那后面墓地相遇岂不是多此一举,直接从一开始编一个风险更低的不在场证明不行吗?
“陈耕耘,五月十号晚上,你在哪里?”
“十号晚上啊……医院。”
“哪家医院?”
“就是平和路医院,离学校近,方便。”
“为什么去医院?几点去的,几点离开的?”
“我肝脏不太好,老毛病了,最近可能也是工作压力大累到了,觉得不太舒服,就去看了看,医生建议我住两天院接受治疗。可学校里的事儿又实在太多,我也放不下,于是就只能白天去学校工作,晚上上医院挂个点滴。”陈耕耘无奈地笑着说,“我这算是把医院当宾馆住了两天,这要不是他们主任是我朋友,哪儿能这么干啊,那医院床位多紧张。”
正常人,在知道自己即将因为作伪证而坐牢的时候,是不可能这么淡定的,甚至还能语气轻松的开开玩笑。
除非因为作伪证坐牢这件事对他而言,是最小的代价,所以才能这么的云淡风轻。
“时间!”周奕敲敲桌子提醒道。
“我是九号下午去做的检查,然后晚上住的院,九号十号晚上都在医院里,病例、同病房的病人、还有医生护士都可以作证。那个病例就在我办公桌右手边的第二个抽屉里,你们可以去核实一下。”
吴永成轻轻拍了拍周奕的肩膀,然后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审讯先暂缓一下吧,老家伙明显有备而来。”
周奕点点头,确实得暂停一下了。
陈耕耘的不在场证明让他们猝不及防,因为这原本是个最大的缺口,就像打仗一样,是撕开敌人防线,让对方溃不成军的关键。
可冲进去之后却发现,敌人的阵营不仅没有崩溃,反而还把原本的缺口堵死了。
所以眼下的审讯得缓一缓了,因为再问下去,也是徒劳。
而且看这只老狐狸的淡定程度,确实是有备而来的。
必须得从其他调查上寻找突破,再把节奏给找回来。
“陈院长,昨天睡得怎么样?”吴永成笑着问。
陈耕耘被这问题问得一愣,不知道他想干嘛,于是谨慎地回答道:“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