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切很快被拜占庭军队如铁钳般的力量所压制。曼诺里斯的士兵训练有素,他们如幽灵般从巷道与广场的阴影中涌出,冷漠的长矛一往无前,直刺入暴徒的胸膛。盾墙齐齐推进,仿佛一股钢铁洪流,将嘶吼的暴徒逼入死角。短短一刻钟,嚣张的喧嚣化为血腥的沉寂。
只有一小撮人逃了出去——弗朗索瓦的骨干手下们。他们早在煽动混乱之初就已经悄然撤离,趁乱溜出城门。黑夜与风雪成为他们的掩护,身影没入山林,荆棘与雾气之间,唯余鬼魅般的踪迹。
城中只留下狼藉一片:焦黑的废墟,横陈的尸体,断裂的兵刃,以及空气中久久挥之不去的焦糊与血腥。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却再也照不见暴乱者的嚣张,只映出一座伤痕累累、摇摇欲坠的孤城。
此刻,曼诺里斯亲自坐镇前线,身影在烈火与夜色交织中高大狰狞,仿佛魔王降世。紫色斗篷在风中猎猎翻飞,他的目光冷冽,唇角却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这一切,皆出自他的算计。借游兵的鲁莽,他点燃了阿格妮与军营之间的火药桶,如今猎豹营已成孤立无援的猎物。
猎豹营的驻地是一处简陋的木栅堡垒,外环壕沟尚未干涸。营内火把摇曳,映出士卒慌乱的身影。拜占庭军队则列阵如铁桶,将其团团围困:长矛林立,盾牌反射冷月,弓弦齐鸣,箭矢如骤雨拍击在木栅上,叮当作响。投石机轰鸣,火球划出一道道炽烈的弧线,砸入营地炸开火花,帐篷瞬间燃起熊熊烈焰,夜空被染得如同炼狱。
栅栏之内,泽维尔高声咆哮,怒吼如雷:“弟兄们,撑住!这是曼诺里斯的陷阱,别让那老狐狸得逞!”他身躯魁梧如熊,盔甲斑驳带血,双手紧握巨斧,眼中燃烧着不屈的野火。
就在此时,马蹄声如惊雷而至。利奥波德率狮鹫营杀到,旗帜在夜风中展开,犹如黑夜里骤然张开的一双金翼。他一眼便洞穿这场阴谋——曼诺里斯的野心不再掩饰,借暴乱之名吞并猎豹营,下一步便是掌控整个卡罗米尔。利奥波德心中明白,这已无从辩解,唯有以铁与血回应。
利奥波德勒马高呼:“泽维尔!我们来了!”声音如战鼓震裂夜空。狮鹫营如猛虎扑击,从侧翼横冲直入,长矛与骑枪刺破拜占庭阵列,火光映出鲜血的飞溅。
泽维尔闻声,双眼迸出炽烈的光芒。他跃上营墙,挥舞巨斧高喊:“利奥波德!我就知道你不会弃我们而去!”言罢,他怒吼着杀出栅栏。狮鹫营与猎豹营两股洪流汇合,冲击力如决堤巨浪,瞬间撕开拜占庭军的锋线。
远处高台上,曼诺里斯眯起眼,注视着疾驰而来的狮鹫营,唇边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低声吐出一句:“来得正好——一锅端。”
战场随即如骤然撕裂的风暴。狮鹫营骑士率先掀起狂澜,马嘶震天,铁蹄掀起雪泥如浪。利奥波德当先,长剑挥下,银光如闪电撕裂夜幕,斩碎第一个拜占庭士兵的盾牌,血光迸发,他低吼一声:“为了安托利亚!杀!”
泽维尔紧随而上,巨斧挥舞如旋转的风暴,硬生生扫倒数人。盾甲被劈裂,金属与骨肉同时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敌兵惨叫着倒在雪地,血迹迅速扩散成一片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