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好时间,并未直入刘循府邸。
而是寻一人。
乃成都费祎府邸,求见费祎。
费祎素来忠良,得知刘皇叔之婿,诸葛亮之高足前来,立刻出门迎请。
见此少年气度出众,英俊不凡,不禁心生敬意。
问其来因,周不疑拱手一拜:“前番先生出使荆州,后归蜀地,未有回音,奉皇叔之命,特来相问,与我荆州联盟之事,刘益州可有决断?”
闻听此言,费祎长叹了一口气:“不瞒公子,我主……欲归附曹丞相。”
“哦?”
周不疑叹气道:“看来,天意不可违也。”
见周不疑如此,费祎心中亦生出歉意。
本来,刘皇叔对他甚好。
比刘璋对他好得多,也尊重得多。
其终未得成与皇叔结盟之事,然凡心有纯善者,于此皆当有些许愧意。
“公子,可早离成都,归往荆州之地,免得事成主公归来,被其所忌,反生危险。”
周不疑慨然道:“刘季玉若得归来,我自归荆州。否则,我断不能回也!”
费祎不懂:“此话怎讲?”
周不疑叹了一口气:“我主亦知刘益州或有投曹之意,然若至此境,其忧季玉贤弟为曹操所害,故嘱吾:‘若刘益州果附曹操,汝必待在成都,待其会盟安归,知季玉无恙,方可还荆以告。否则吾心悬难寐,终不安也。’”
原来,是刘备挂怀主公被曹操所害,方使周不疑至此。
那么,他怀疑刘备的真心吗?
曾经怀疑过。
但居住荆州的那段时日,刘备待人以诚亦亲身所历。
故而,从心底亦希望主公能倾向刘玄德。
“好,那你就暂居我府,待侯主公归来。”
周不疑于是就住在了费祎的府中。
二人常论时事及仁道,费祎察此公子之见地与己甚为契合。
真乃天下罕有之英才也。
若能举荐于主公……
想到此,费祎惭愧一笑。
刘玄德可比我家主公慧眼识英多矣。
比如自己,在刘璋麾下为文书佐吏,纵可出谋划策,亦不过寻常待之。
然在刘玄德处,我之一言一字,皆蒙悉心倾听,恍若我可佐其治天下之肱股重臣。
那种反差感,无以形容。
然过数日,按说会盟既毕,质子刘阐已献曹营,主公应该安然归来。
可偏不见刘璋归来。
这时,周不疑恍思良久,竟提出一个令人悲伤的猜想。
“既不得归,刘季玉恐已被曹操所害也!”
费祎犹自不信:“曹操欲得益州,还需仰仗我家主公,何至于此?”
“话虽如此……”
周不疑急的一转折:“然曹操奸恶狡诈,能杀忠良,不择手段,当初欲下荆州,娄公亦须仰仗,结果却又如何?”
费祎的心“咯噔”一下。
他自是听过曹操杀娄圭之事。
周不疑继续道:“益州乃天府之国,汉中乃汉室龙兴之地。刘季玉又属刘氏,曹操焉能允其安守益州?”
费祎思索道:“吾主本无大志,曹操欲布告天下与之结盟,自……自无杀吾主之由也!”
说到此,费祎也有些不坚定了。
周不疑叹息道:“我主担心于此。”
这话令费祎忆及,刘备居豫州时,亦作胸无大志之态,却使计携天子诏而离曹。
曹操非愚钝之辈,怎能再蹈覆辙?
“那曹操会如何做?”
“曹操心忧生变,必速图之。乃先弑刘季玉以嫁祸于吾主,复以伪书诱刘循公子开城。若此计得行,曹操既全得益州之土,又收益州之臣以为敌,岂非两全之策乎?”
“这……”
费祎犹自怀疑:“他真会这么做么?”
周不疑叹息道:“汝若不信,这几日,刘益州必不得安归,而曹操伪造书信则欲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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