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依先生妙计,持士公印信为凭,邀士祗、士干、士颂三位赴宴。席间伏兵尽出,刀斧手已将三人悉数擒获。现先生先生示下,下一步行动当如何部署?可要扶立士徽为交州之主?”
步骘闻言,嘴角微微一笑:“士徽是不是还等着呢?”
“嗯……”
吕凯点点头:“此时士徽公子不便锄头,自昨日便在府中静候消息。”
“如此,主公得入荆之绝佳之机也。”
想到了入荆,步骘就想到了庞统,亦想到了张飞,更想到了吕岱将军和被二人坑死的数千江东子弟。
他恨得双目赤红,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将二人碎尸万段。
庞统肯定要死的!
最好油锅烹之。
张飞也肯定要死的。
但在他死之前,一定要让他看到关羽的人头。
体会一下,挚友亲朋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
“既如此,明日传士徽公子来见。”
“喏!”
“且慢!”
“先生尚有何吩咐?”
“刀斧手仍照前番布置,于各处暗伏便是。”
吕凯怔住:“先生,莫非要伏……伏士徽将军。”
“哼哼!”
步骘捏着嘴角须髯,饶有意味的看着他:“不伏他伏谁?”
“可他是……全力支持我们江东的友盟啊!”
“难道你真希望士徽统领交州,然后与我们江东成为友盟?”
吕凯困惑的看着他,好像在反问:“不是么?”
步骘呵呵一笑,闭目摇头:“若容士徽据有交州,此地不过是我等之盟邦;然若将士氏在交州的势力连根拔起、彻底涤荡,则交州便成我囊中之物矣。”
吕凯有些惊愕:“我还以为……”
吕凯想到父亲去世这多年间,士徽敬服父亲,多于其墓前祭拜。
不免有些不忍。
步骘拍了拍他的肩膀。
“谋事当放眼全局,岂可为一时之盟缚住手脚?你要记住,你父亲吕岱将军是我江东的功臣,我主谨记于心,却不敢迁其坟墓。是我主无恩否?”
这一问,让吕凯想到自己。
自吕岱死后,孙权待他甚厚,加爵位,找名师。
把吕凯从一平平无奇的年轻人,一举提拔为江东朝中重臣。
这份知遇之恩,他岂能不铭记于心?
吴主非是无恩之主。
“你只念着士徽为你父亲祭扫坟茔的情分,却不知令尊当年正是因他父辈构陷而亡!主公与我心中,对庞统、张飞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原是为替令尊报仇雪恨。此番进取荆州,正是要了却这桩血海深仇,告慰令尊在天之灵啊!”
吕凯闻言,心中已然决断。
他亦非无义之人,自知主公乃为报父仇,恩情自胜于扫墓祭拜。
心当然更向江东。
“吕凯何敢忘主公之恩!”
他想了想,又问:“可如此动手,士徽必然生气。或与我们决裂,不复为友。”
步骘冷哼一声,眼中闪过厉色:“若然如此,便将士燮一族斩草除根,将交州之地尽数纳入江东版图,永绝后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