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地上摔跤倒还好说,在这里,万一一头跌进水里,压碎了那层薄冰,可就成落汤鸡了,而且还是冰镇的落汤鸡。
河滩宽阔,渡河过程中还要时刻注意身后的三只锯齿虎有没有掉队,因此费了不少时间。
等到陈舟过了河,抵达对岸,天已经蒙蒙亮了。
陡峭的崖壁就在不远处,现在,他已经能看到岩壁下的碎石,还有岩壁表面那五顏六色的岩盐。
初见这岩壁时,草木还未凋零,兽群集结於此时,场面何其壮观。
如今既不见了大角鹿群,也看不到美洲擬狮、恐狼等掠食者了。
骤降的气温会將大部分无法適应此处环境的生物淘汰掉,就算是本地土著,那些年老体衰或是母兽照顾不周的幼崽也很难在一轮轮寒潮中活命。
冬季本就是肃杀的,在这史前世界,冰河世纪的末期,冬季的威力更为显著。
长靴踏在积雪上咯吱作响。
三头锯齿虎总算摆脱了做靠枕的束缚,见陈舟心情貌似不错,其中的虎二娃又耐不住寂寞,主动向大哥发起挑战。
很快,三头锯齿虎便离开陈舟,欢快地在雪地上撒欢儿蹦高,打滚撕咬。
它们打闹时,陈舟在观察岩壁下的环境。
对於野生动物来说,盐是极为宝贵的营养。
这面裸露在外的天然盐场一年四季吸引著各种食草动物到来,因此这里的野草明显比其它地方矮一头,有些被啃食严重的甚至已经被薄薄一层雪盖住,连草梗都看不见了。
有吃就有拉。
大群食草动物长期停留过的地方,粪便是最常见的。
大坨的牛粪、椭圆形颗粒堆起来的鹿粪、还有仿佛一张小圆桌,足有半米多高的猛獁象粪便……
它们有的已经被食粪昆虫分解掉,只剩底部留在雪地上,有的还未被分解,冻硬了以后就固定在地上,远远望去仿佛造型独特的石块。
其中大部分都未散尽水汽,坚硬且难以点燃。
但也有晾乾的——
比如拉在阳坡的那一堆。
久经风吹日晒,坡上的粪便已经显得非常鬆散,除了结构本身就很坚实的牛粪,鹿粪和象粪甚至已经被吹碎了。
不过象粪毕竟“底蕴深厚”,即便被吹掉了脑袋,还剩一个“躯体”稳稳地站在山坡上。
一边走一边观瞧著漫山遍野的粪便,陈舟不禁觉得这里实在算个好地方。
山脉不远处有森林,可以提供木材,山脚下有大量可供採集的岩盐,稍微走远一点就能到河边,无论是取水还是捕鱼都非常方便。
铺遍山上山下的粪便能直接收集起来充当燃料。
陈舟没烧过鹿粪和象粪,但牛粪还是烧过的。
牛粪的燃烧时间很长,不亚於质量差劲的褐煤,只有一个缺点,就是烧没晾乾的牛粪冒烟厉害,比湿木柴还严重得多。
除了燃料资源、水资源和不可替代的盐分外,这里还具备一个潜在优势——
哪怕是在冬季,食草动物也是要摄取盐分的,它们不可能一去不復返,尤其是棲息在山脚周围一带的食草动物,大概率会返回岩壁吃盐,这便是天然的食物资源。
……
“唉,可惜发现这里的时候山上的庇护所已经建好了,而且抵达不久后就出现了空投补给,根本来不及在这里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