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绡!”邀月接住瘫软的身躯,明玉功的寒气竟无法止住她汹涌的伤口。宇文成都还要追击,却见邀月怀中突然腾起万丈冰芒,整座小巷瞬间被冰雪吞噬。
他勉强举镗抵挡,却听见冰层下传来令人心悸的低语:“移花宫的人,也敢动?”待冰雾散尽,巷中只剩碎裂的砖瓦和两道远去的身影。
楚红绡倚在邀月怀中,望着她因过度运功而几近透明的侧脸,突然轻笑出声:“公子可知,你发怒的样子……比江都的烟花还好看。”
邀月一怔,低头见她染血的指尖正轻触自己泛着冰蓝的肌肤,突然想起在移花宫,从没人敢这般逾矩。江都城外,残阳如血。邀月将楚红绡安置在马背上,望着这座曾承载希望的城池,玉笛无意识地敲击马鞍。楚红绡虚弱地扯住她衣袖:“公子要去哪?”
“回移花宫。”她的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取出,“我要让这天下知道,敢伤我身边的人……”
她顿了顿,低头看见楚红绡期待的眼神,破天荒放缓语气,“也包括你。”马蹄声渐远,宇文成都抚着镗上的冰痕,望着她们消失的方向舔了舔嘴角:“有意思……咱们后会有期。”
而此时的江都皇宫,隋炀帝望着西北方向的天际,喃喃道:“李卿家这一去,朕不知何时才能再观那惊世武艺,但愿我的好儿能够在李家过上幸福的生活……”
江都的夜色浓稠如墨,邀月抱着昏迷的楚红绡寻至城西破庙。蛛网在梁柱间轻颤,她将人安置在积尘的草席上,指尖凝起一缕冰蓝真气,正要为其止血,忽听得庙外传来细微的衣袂破空声。
“阁下既已跟了三条街,”她头也不回,声音清冷如古井寒波,“何不进来一见?”话音未落,檐角跃下七名黑衣杀手,手中淬毒短刃泛着幽绿光芒。
为首者阴笑一声:“移花宫的明玉功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今夜,姑娘怕是要……”
“聒噪。”邀月玉指轻弹,一道冰棱破空而出,直取那人咽喉。其余杀手见状蜂拥而上,短刃带起的腥风却在触及她周身三尺时,被一股无形吸力牵引得偏移方向。
“移花接玉”神功牵引间,广袖舒展,杀手们的兵器竟纷纷调转,自相残杀。鲜血溅上斑驳的墙壁,她却似未见,只专注为楚红绡输送真气。
待最后一名杀手倒地气绝,庙外突然响起鼓掌声。宇文成都踏着满地尸骸走来,镏金镗重重杵地,震得碎砖乱颤:“美人杀人的样子,倒比跳舞还好看。”
邀月缓缓起身,运功后的肌肤愈发透明,宛如被月光浸透的冰晶:“你若再纠缠,下一次,便不是受伤这么简单。”
宇文成都非但不退,反而逼近两步,铁甲缝隙渗出的热气与她周身寒意相撞,腾起阵阵白雾:“本将军偏要看看,是你的冰硬,还是我的镗利!”言罢镗影如黑云压城,直劈而下。邀月足尖点地,身形化作虚影,“明玉九重天”的冰龙与镗刃相撞,炸响惊雷般的轰鸣。
激战正酣,昏迷中的楚红绡突然发出微弱呻吟。邀月心神微乱,宇文成都趁机抓住破绽,镗尾横扫,重重击在她肩头。她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嘴角溢出一缕血丝。
楚红绡强撑着起身,软剑直指宇文成都:“你……你这恶徒!”“红绡,莫动。”邀月抹去血迹,周身真气疯狂运转,整座破庙瞬间结满冰霜。
她的眼神愈发冰冷,仿佛回到移花宫中那个不问世事的宫主:“伤我可以,伤她……”话音未落,宇文成都只觉一股强大吸力传来,手中镏金镗竟不受控制地飞向对方。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突入战场,袖中射出的暗器直奔楚红绡面门。邀月瞳孔骤缩,全然不顾宇文成都的攻势,飞身挡在楚红绡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