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骓马人立而起,驮着他如离弦之箭射向血祭坛。昆仑烈焰功运至极致,马蹄过处霜花瞬间汽化,在地面留下焦黑蹄印。天狼卫大祭司站在三丈高的祭坛上,手中狼头权杖一顿,坛下突然冒出百具僵尸——正是白马驿之祸中沉河的朝臣,个个的胸口上的天狼钉都泛着幽蓝鬼火。
石飞扬清啸一声:“作鬼作怪,又有何用?哼!”一招“大漠孤烟”使出!玄霜刃在晨雾中划出三尺青芒。最前排三具僵尸的天灵盖应声而落,腐血溅在他青布战袍上,却被他的“昆仑烈焰功”高温瞬间蒸干,留下暗褐色云纹。
大祭司袖中飞出两条黑蛇,蛇信子带着磷火直刺双目。石飞扬手腕翻转,一招“长河落日”使出!刃光化作半轮残阳,玄霜刃划出完美圆弧,竟将黑蛇绞成肉酱。
“昆仑烈焰功”高温顺着蛇血蔓延,地面的尸毒滋滋作响,腾起阵阵绿烟。
“射!”大祭司一声令下,祭坛四周突然涌出千名天狼卫教徒,毒弩齐发如暴雨倾盆。
石飞扬催马绕坛疾驰,玄霜刃在指间转出银花,又握剑一直一圆,一动一静,一侧一正,一横一竖,一抹一划,一斜一扫,刃风所至,毒弩箭头纷纷熔断,坠地时竟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有教徒掷出淬毒飞轮,石飞扬反手一剑磕回,飞轮旋转着洞穿三人咽喉,血珠在刃光中凝成冰晶。
大祭司见毒弩无功,怒吼着将狼头权杖插入血池。血色光柱冲天而起,无数冤魂虚影凝成巨掌,指甲上还挂着陈年官服的丝线。
石飞扬琉璃眼眸中红光暴涨,玄霜刃猛地刺入地面,“昆仑烈焰功”如火山喷发,在祭坛周围烧出环形火墙,火舌舔舐着冤魂,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他又握剑划出“长河落日!”刃光与火光交融,竟将血色巨掌斩成两段。掌心血滴落在地,瞬间化作黑蛇,却被他足尖连点,一一爆成血雾。
大祭司的狼头面具已歪到额角,惊恐地质问:“你究竟是谁?”
石飞扬勒马逼近,玄霜刃突然变招,本是刺向心脉的“大漠孤烟”,在接触刹那转为挑向对方颈间的昆仑镜碎片,森冷地道:“记住了,你爷爷姓郭,名斌!”
“叮!”两声脆响,大祭司的碎片被挑飞,与石飞扬怀中的碎片在空中共鸣,爆发出七彩霞光。血祭大阵应声崩溃,黑气如退潮般消散,露出坛下被铁链锁住的童男童女,他们脚踝上的齿痕还在渗血。
“陛下救我!”大祭司向驿馆方向呼救,却见石飞扬抛出怀中碎片,与朱晃龙袍上的碎片遥相呼应,竟将汴梁城方向的天空映得通红。远处传来喊杀声,李存勖的河东军大旗已现,旗下丐帮弟子的莲花旗在风中招展。
石飞扬正要冲向祭坛,忽闻身后传来清喝:“郭郎小心!”朱惠然竟手持素心剑冲来,裙裾上染着血迹,将袭向石飞扬的天狼卫教徒一一逼退。
他趁机将朱惠然拽到断墙后,发现她颈间雪梅银坠还挂着半截断发——那是昨夜她在寝殿外剪下的。
“然儿,”他第一次在现实中唤她闺名,指尖抚过她被血染红的袖口,难过地质问:“你可知你父皇的江山,是用多少忠臣的血浇成?”
朱惠然看着他眼中倒映的火光,幻境与现实突然重叠:昨夜她在幻境中看见他为救孩童被暗卫刺伤,此刻他战袍下的伤口正渗出鲜血,与幻境中的血迹一模一样。
“我信你,”她突然抱住他,柔情地道,素心剑掉在地上发出清响,又铿锵地道:“哪怕你是复唐的逆贼,我也信你。”石飞扬心中一痛,却听见祭坛方向传来大祭司的狂笑声:“没用的!血祭已开,深渊之眼即将现世……”话音未落,他手中的生辰八字突然从石飞扬怀中飞出,正是朱惠然偷来的命理秘卷。